“看清來人是誰麼?”門餘放下刃器,問。
氐宿艱難地搖了搖頭:“隻看得出是個女的,出手淩厲,門器師死在她的手裏。隻有瘋方師能夠敵她幾下,門子也趁機夾擊。那個女的招架不住,退往大殿,我和瘋方師追殺過去。沒想到那個女的是以退為進。到了大殿,格局狹隘,瘋方師施展不開。女人倒是身體靈巧,閃身一擊,瘋方師躲閃不及,倒在地上。門子性命也在旦夕,幸虧門餘師趕到。那人匆匆跑出殿後,否則……”氐宿又喘了幾下,看來沒力氣說下去。
“你刺中她了?”
“氐子本事薄弱,隻能刺……我刺了她幾下,不知道有沒有刺中要害。”氐宿痛得嘴咧了一下,話也開始顛三倒四。
門餘趕快扶住氐宿,點了點頭:“果然不是邪,是人。隻是一時之間,恐怕難覓此人去處。明天天亮,順著血跡找找。季後,你扶起氐宿,其他人一起跟我來。不到事情水落石出,任何人不得離開。”
季後趕忙攙扶起氐宿,跟著門餘快步走進了大殿,一片狼藉。季後很擔心大殿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那個女人是否真如氐宿所說,離開了大殿。就算離開大殿,萬一又回來了呢?但看門餘急切的樣子,知道此時多說無益。
大殿有個偏門。偏門之後,就是兩個門師修行的密室,平時隻有兩個門師可以出入。門餘推開偏門,偏門裏麵是個小隔間,後麵還有一扇門。
門餘叫季後把氐宿帶進去,其他人跟在後麵。門餘命季後把氐宿安放在裏麵的一張床上,又查看了一下氐宿的傷勢,然後低聲安慰了幾句,神色比剛才體貼多了:“你在這裏,先靜養片刻。我和你門兄去裏麵那個房間商量一下。估計那個女人還沒走,你要小心。”
氐宿感激地點點頭。
門餘拿起氐宿的那把刃器,又叮囑其他人守在床邊細心照看,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離開此地,一有動靜,馬上叫他。幾個門子答應了。
門餘領著季後推開後麵的那扇門。等到季後進門之後,門餘緊緊關上了門。門裏一片漆黑。季後心想,剛才怎麼忘了帶個火把進來?這麼黑,怎麼說話?耳邊突然聽到幾聲清脆的聲音,掛在壁角的一個燈盞亮了起來。他恍然大悟,因為突然想起來了,門餘師是厭火國人,到了哪裏都不缺火用。隻是剛才太黑,看不到那幾聲清脆裏麵,到底有何玄秘。
門餘正在注視著燈盞上的火,一言不發。季後正想說話,門餘止住了他,拿起那個燈盞,走到門那裏,用燈焰在門上畫了一個避符,然後歎了口氣:“有了這道符,裏麵不開門,外人就休想進來。”
季後正想問門餘為什麼要這樣。門餘說的一句話,卻把他震得心思全無。
“我已經搞清楚了,殺死門器兄,還有瘋方的人,是誰。”
“門師認識那個女人?”季後趕忙問,心想,這下好辦了,知道找誰報仇了。
“什麼女人,”門餘冷笑一聲,“殺我門器兄的,現在就在門外的床上躺著。殺死瘋方的也是他。”
“氐宿?”季後還沒叫出聲來,就被門餘的神色嚇住了。門餘神色前所未有地嚴峻。
門餘看了看門:“此人來曆肯定不會尋常,估計不達目的,不會罷休。我能穩住他片刻,不能穩住他長久。你我時間不多,有一件事,我得馬上告訴你。你聽後,不要驚慌,立刻按我的吩咐,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