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嫌棄,傅見深卻也沒有丟著雲舒不管。
“拿著。”
雲舒又被他推回到剛才的大鬆樹下,手裏被塞了一隻手機。
她是突然被傅見深拉出來的,除了手腕上的表身上什麼都沒帶。
傅見深又鑽進林子裏去了,雲舒趕緊摁亮手機屏幕,視線卻一下子就被傅見深的鎖屏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畫,是她畫的畫。
當年她還住在淺水灣的時候畫的,後來因為懷孕了就沒有畫完,留下了個尾巴。
看到這幅畫雲舒才突然想起來當年雲景去淺月灣幫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少了很多她的畫,雲景隻是帶回了她收藏的別的畫家的作品,她的畫全被傅見深私自扣下了。
其中就包括這一幅。
這幅畫非常寫實,畫中的少年背著一個胖乎乎的女孩,在林子裏艱難逃命。
他滿臉汗水,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手臂上肌肉凸起,額頭青筋跳動。
雲舒仿佛聽到了他粗重的喘息聲,樹枝刮破他的校服,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看到那副畫……
傅見深的手機是密碼解鎖,她想了想,輸了兒子的生日。那天不僅不是雲歸樓的生日,其實也是傅老爺子的生日,更是雲舒和傅見深分手的日子。
密碼是對的。
雲舒並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興趣,她隻是打開了手機的手電功能。
有一種鳥的叫聲十分古怪嚇人,雲舒從沒聽過,簡直頭皮發麻。
她拿著手機蹲下來,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團。
“舒兒你怕黑?”傅見深回來了,懷裏抱著一堆枯樹枝,手上還拖了一根。
看見他回來了雲舒心裏的恐懼就少了很多,但是依舊不想搭理他。要不是這人發瘋,她何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
傅見深很快就生起了火,有火光了,雲舒才關了手電。
手機隻剩一半電量了,雖然這山裏沒有信號,可萬一他們真迷路了呢?
傅見深忙活了一通,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幾塊石頭把火堆圍成了一圈,這樣可以避免火燒出來造成火災。
十幾年前這人就在野外生存就很有一套,估計小時候沒少在外麵浪。
想起關於林銘月的傳言,雲舒……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傅見深了。
“坐過來一點。”傅見深終於忙活完了,拍了拍手。
山裏的九月份已經很涼爽了,到了這會兒確實有點冷。
雲舒挪到火堆旁邊,還是不想搭理她。
傅見深在她旁邊坐下來,突然遞過來一瓶水。
雲舒一愣,“哪來的?”
傅見深:“出來的時候順手拿的。”
水還是新的,雲舒這會兒又餓又渴也就不管那麼多了,等傅見深擰開蓋子再遞過來她就沒有推辭。
喝了好幾大口,想到這人肯定也渴了,雲舒把水還給傅見深。
“你就沒有順手拿點吃的?”
“沒想那麼多。”
傅見深就著雲舒喝過的地方喝了兩口,瓶子裏還剩下大半瓶。
他又把水塞給雲舒,然後脫了身上的外套。
“我不要……”
話沒說完,帶著溫度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傅見深裏麵就剩一件短袖T恤,吃的沒帶,煙倒是帶了。
剛抽了兩口,雲舒聞到他的煙味兒就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