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好路,幾人這才翻身上馬,走了不到五裏,迎麵一隊人馬迤邐而來,人人手持刀槍火銃,為首一人騎馬披甲,卻身著公服,看樣子似乎是民壯。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看到陳子龍三人騎馬,左顧右盼,交談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民壯”們停了下來,騎馬披甲的頭領皺眉頭問了起來。
“我等是從江南而來,初到河南,是來拜訪一下親友。”
陳子龍上前回到,不卑不亢。
“你們的戶貼在嗎?有沒有路引?你們有暫住證嗎? ”
聽說是外地人,“民壯”首領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戶貼和路引都有,“暫住證”沒有。”
幾人把戶貼和路引遞了上去,首領仔細檢查,隨即把東西遞給了陳子龍二人。
“每座城外,都有官府設立的“巡捕所”,城裏更多。到了那裏,記得辦理“暫住證”,辦理證件免費,隨到隨辦,省得出行麻煩。”
二人都是搖頭,夏允彝好奇,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兄弟,要是沒有“暫住證”,那該怎麼辦?”
“若是沒有,就隻有把你們抓起來,核實身份,那可就麻煩了,除非你有熟人作證。若是有作奸犯科,對不起,隻有在河南坐牢了。”
夏允彝和陳子龍都是驚詫,夏允彝點了點頭。
“多謝兄弟了,放心吧、我們一會就去辦!”
“民壯”們離去,陳子龍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歎息。
幾人打馬向前,走了大約20餘裏,遠處開封府的城牆已經在望,眾人都是精神一振,開封府就在眼前。
路旁一處樹木蔥蘢處,村莊掩映,朗朗的讀書聲傳出,眾人都是勒住了馬匹,仔細聽了起來。
“我愛這土地。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裏麵。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夏允彝和陳子龍麵麵相覷,夏允彝滿眼的驚詫。
“陳兄,這樣的文體,你聽過嗎?”
“夏兄,我也是頭一次聽。不過,這文章的名字《我愛這土地》,還有這文章,感情真摯,字字句句戳心,讓人是欲罷不能。”
陳子龍悠悠發出一聲感慨來。
“過去看看?”
“看看?”
二人正在心癢,夏完淳打馬向前,嘴裏大聲喊道:
“過去看看!”
夏允彝和陳子龍打馬,緊緊跟上。
等到了學堂前,看到那縷空的水泥牆,幾人又是吃了一驚。
相比於老式學堂,這學堂圍牆低矮,直視無礙,放眼看去,正是偌大的操場,操場上麵,許多學生正在奔跑、練習、玩耍。
“你們在這幹什麼?”
一個瘸腿的漢子走了過來,年齡大約20來歲,他胸前的衣服上,有一個長方形的小校徽,上麵寫著“中原學堂”四字。
陳子龍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過來看看,過來看看!”
瘸腿漢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滿臉稚色的夏完淳。
“是想讓孩子上學的家長吧。”
夏允彝還沒有說話,陳子龍滿麵笑容,連連點頭。
“兄弟,我們就是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