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劣質棉衣從壺關方向而來,也就是走的是最左邊這個岔路,而孔將軍走的是官道,剛過了名城,從瓊英鎮的方向而來,走的是最中間這條路,而下麵這條路便是前往悅州的方向!”
這地圖上的情形南宮澤自然看得明白,無論是從壺關,還是從瓊英鎮,再到下麵的悅州,這三條路都將在一線天匯集,而真正的過了這一線天,便到了北疆。
就是這個看起來像雞爪的地方,若是孔令銘當時的隊伍拖的長,時間再掐得準一些,完全可以有一部分從壺關來的棉衣混入運送棉衣的主隊伍中,而同時,孔令銘的隊伍中有一些裝棉衣的車,可以從這裡轉入悅州方向。
果然,林江接下來所說的話正如南宮澤的推測,“皇上!正是借助這個有利的地形,一部分劣質棉衣才混入了孔將軍押送棉衣的隊伍,而同時,蘭溪薑家所製作的一部分棉衣偷偷轉移走了!”
一旁的孔令銘此時並沒有反駁林江的話,因為他忽然記起,就在瓊英鎮的時候,他碰到了薑思聰,當時他對自己的說辭是,他想去北疆找父親薑德武,他想從軍!
當時,自己還勸了勸他,而且還與他小飲了幾杯,莫非一切都如林江所說,在過一線天的時候出了問題?
孔令銘眸光的閃爍,臉色的變化自然都落在了南宮澤的眼中,他當即看向孔令銘道,“孔將軍!在過一線天的時候,你的隊伍是否拖得比較長?”
“是!”孔令銘如實答道,“一線天前的地勢險要,隻能單車通過,所以當時的隊伍的確是拖的比較長!”
“那之後呢?”南宮澤又看向林江,他既然已經看到了棉衣被調換,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之後,我們三人便兵分三路,林河跟著孔將軍的隊伍前往北疆,我繼續跟蹤那個戴鬥笠的人,而林海搶先趕去了北疆!”
林江接著接續道,“那戴鬥笠的人將那批調換回來的棉衣儲存在悅州城外的一間民宅內,又派人嚴加看守。之後,他便快馬趕回朝雲,最後,進了薑府!”
一旁的林河接著道,“卑職一路跟隨孔將軍到了北疆,這一線天之後再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到了北疆為士卒發下棉衣之後,很快便有人發現了這劣質棉衣。”
“事情鬧到威武將軍那裡,才開始徹查,然後發現這劣質棉衣共有三萬九千件左右!最後,孔將軍便怒氣沖沖的趕回來向皇上回稟此事!而卑職也隨後趕回了朝雲!”
林河的話音一落,大殿便陷入一場詭異的寧靜,誰也沒有再說話,殿外那劈裡啪啦的雨聲聽得是分外清晰,就好似那雨不是落在大地上,而是落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南宮澤沉默良久這才看向孔令銘道,“孔將軍,在你途經明城、瓊英鎮、一線天的時候,就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孔令銘當即一驚,皇上這樣說話便是已經對他起了疑心,懷疑他夥同旁人監守自盜,換了送往北疆的棉衣。
來不及多想,孔令銘當即跪下道,“皇上明鑒!微臣當時並不知道此事!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若是微臣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必定挨個護衛馬車通過一線天!”
“不過,在瓊英鎮的時候倒的確有個人來見微臣了!”孔令銘心中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向皇上講出事情,因為即便他不說,這林江、林河都看到了,他們又豈會不說,到時候自己反而處於被動之地。
“哦?朕很好奇,當時究竟是誰來見將軍?竟然讓將軍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南宮澤心中此時已經有對這個人有了猜測。
“是卑職的外孫薑思聰!”孔令銘老實交代道,“當時他告訴微臣,說他想去北疆找他父親威武將軍,說他想投軍,所以微臣也沒有多想,還勸他留在朝雲替威武將軍向大長公主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