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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正在伏案處理公務,黃雅嬌粗魯地將晨報扔在了他正翻看的文件上,江馳目光自然落在了那份報紙上。很重要的一個版塊,很大的篇幅,彩色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女人身邊站著一位男士,也是背影。
隻看了一眼,江馳就抬起眸子來,望著眼前這個平時優雅高傲、而此時卻暴跳如雷的婦人,他擱下鋼筆,認真問道:“並沒有露出正臉,人家也不知道這是誰,不過是猜測罷了,您這是生哪門子的氣?”
黃雅嬌此刻極為憤怒,她卸下那張高傲的麵皮,站在江馳跟前,近乎歇斯底裏。
“你說,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黃雅嬌雙手狠狠拍打桌麵,麵目猙獰道,“江馳,你簡直是瘋了!”
江馳原本臉上還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聽她這樣說,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望著自己的母親,嚴肅又認真地道:“我已經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可你沒有聽……”江馳薄唇抿得緊緊的,隻要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她很有可能就真的被迫嫁給了別人,他就憤怒,他目光陰鷙,便她是自己母親,他也絲毫不留情麵,“這隻是給你的一個警告,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手指,我保證讓你身敗名裂。”
在江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三十年人生中,他在乎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離世的父親周誌文,而另外一個,就是蘇冥。而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做絕了對不起他在乎的這兩個人的事情……
“你為了她……”黃雅嬌有些看不明白,瞬間懵住了,她音量低了很多,有些困惑地望著江馳,“你什麼意思?江馳,莫非你……不可能!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打擊報複阿譽,是為了報複秉城,你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江馳黑眸幽深,黑峻峻的目光似是兩道閃電一般,直射黃雅嬌,“可不可能,這都是我的事情,你隻需要記住,以後別再動她就行。”又說,“念在您十月懷胎受累生了我的份上,我也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狠絕。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您的聲譽不會受損,您在江家、在江秉城心中的地位,也不會下降。我隻是用我的方式提醒您,而不是真的想您身敗名裂。”
“江馳……你……你跟你的父親,可是一點不像。”黃雅嬌麵色蒼白,她有滿腔的怨憤,可是,她真的不敢觸怒江馳,這個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兒子,“你父親要是還活著,知道你對你的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會饒恕你。”
“你也配做一個母親?”江馳反問,“也配讓我的父親寬恕你?”
黃雅嬌很生氣,但是她答不上話來。
“我現在對蘇冥做些好事,是在替你贖罪。”江馳已經緩緩站起了身子,他高大偉岸的身影立在書案前,手指彎曲,輕輕扣著桌案,“你好自為之。”
黃雅嬌再一次被兒子說得啞口無言,她氣勢衝衝進來,卻又一次狼狽走了出去。
她身在高處的時間太長,她的一切得來的都太過順利,她因為嫁給周誌文,得了很大一筆財富。之後又嫁給江秉城,依舊做華盛董事長夫人,她出現在媒體上的形象,都是正麵的,她受萬人崇拜敬仰,是新一代年輕女性奮鬥追逐的目標。
可以說,隻要她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可是如今,一再給自己使絆子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是為了那個晦氣的掃把星。黃雅嬌怎麼能不氣?可是,江馳軟硬不吃,對她又是天生敵意,她沒有辦法。
黃雅嬌才出了旋轉大門,就見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停在跟前,看到熟悉的車,她就知道是誰了,臉上到底露出些許笑意來,拉開車門就坐到副駕駛上。這裏不能停車,見黃雅嬌上車來了,焦陽立即踩了油門將車緩緩開走。
“aunt,您跟我說的那件事情怎麼樣了?”焦陽穿著一身時尚的名牌,大波浪卷發,戴著墨鏡,因為在市區,車子開得不是很快,但是她的頭發還是被風吹了起來,她說,“華盛改了招聘製度的事情,我知道了,這樣一來,蘇冥肯定有機會再進華盛,阿譽沒有幾天就要進公司了,我不想他們見麵。”
跑車是敞篷的,風很大,但是焦陽的話,還是字字都落入了黃雅嬌耳朵裏。
焦陽不希望她跟江譽見麵,她更不希望,因為如果他們見麵了,三年前的事情,就再也包不住。其實當年蘇冥入獄,的確是冤枉的,事發之後,是她暗中花錢買通了傷者家屬,願意擔負高額的醫藥費,從而讓傷者家屬一起做假證。
她這麼做,是想毀了她前程,是不想她繼續跟江譽好。而焦陽……她是因為太愛江譽。她覺得自己跟焦陽是同病相憐,都是一樣的人,死心塌地愛一個人,卻不一定能夠得到同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