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樓鬥劍(1 / 2)

庚子年,三月瀛洲,倒春寒。

近幾日的淫雨霏霏,再加上忽然驟冷的氣候,讓原本熱鬧些許的瀛洲,再度沉寂。

此時的瀛洲城內,除了為營生所迫,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的小販,隻有寥寥幾人行走在這街巷。

正是這街巷角落,一位青冠道人,徐步走在石板路上,周圍點點雨絲飄飛,竟無法沾染他身上分毫。

道人束發戴冠,大袖飄飛,昂首挺立,大有出世神仙的氣象。隻不過,他正蜉蝣天地時,卻被一聲叫喝打斷。

“買不買啊,老大個人了,在老娘攤位上站半天,別以為長的秀氣點就能討便宜,沒門!”

年輕道人尷尬一笑,嘿嘿兩聲道:“老板娘,您這魚,可新鮮?”

那婦人雙手叉腰,笑道:“這魚,可是我家相公夜裏撒網,白天就拿出來賣,保鮮!”

隻是那道人聞言,卻自顧自搖頭,“隔了個晚上,不買不買。”

“呸你這個人,誠心搞怪不成?”婦人佯怒。

道人卻不再追問,一個轉身,腳尖一點一踏,頓時整個人騰飛而起,在空中飛馳而去,不留痕跡。看得婦人是目瞪口呆。

“怪人。”

婦人搖頭,繼續賣魚。

瀛洲,乃天下一等一的山水靈韻之地,山川甚多。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綿延數萬裏,貫穿整個瀛洲的江流——清江。

古人有言,一點清江水,環州半月餘。

此時清江,江麵上覆蓋滿了豆大的雨點,再加上風攪水寒,讓清江看起來,宛如一條臥伏的巨龍。

風吹林動,江邊的樹叢沙沙作響,江水翻湧,一層一層衝上山崖。而在江心某處,一葉扁舟,卻正好落在這巨龍的脊背上,隨著江流漂泊。

舟子正襟危坐,霜鬢白發,手中持一杆細木魚竿,獨釣寒江。

老人頭戴蓑笠,紛雜的雨水中,仿佛一尊木雕,紋絲不動。待有一柱香的功夫,隻見江心的細線一動,嗖的一聲響,老人食指一彈木杆,手腕輕輕撥弄,數條肥美江魚,就隨著細線挑至空中,來了個魚躍龍門。

隻是,那些個魚飛在空中,本來是順勢落入老叟的魚簍中,卻一瞬間突然停住,調轉方向,朝另一頭飛去。

一位青冠道人,赫然站在江麵上,一手捧過飛來之魚。之後朝著老漁翁作了一揖,道:“漁人,今日我家師叔破關,特想給他帶些新鮮魚吃,這幾條魚,就當你賣於我了。”

道人喊罷,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往高處一擲,正好落在那魚簍邊上。

接著,他猛然踏在江麵上,掀起一陣水氣,一個縱躍,貼到附近的山壁上,雙手平伸,雙腳在傾斜的石壁上快速攀登,直至消失。

這位年輕道冠,喚作江年,江春入舊年之意,乃是劍門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此番下山,是為了給劍門即將破關的小師叔,帶幾條新鮮的魚吃。

“小師叔……”江年輕聲念叨,目露微思,不自覺便想起了一年前的某日,正是小師叔帶著他們劍門幾人,在這瀛洲城中,掀起了一番風雨。

那日,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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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這般小雨霏霏的日子,地點,卻不是在瀛洲城的街巷,而是在城東的一處酒樓。

劍門的小師叔林潛,帶著江年,王鬆和幾位劍門年輕弟子來到這處酒樓,目的,卻不單單隻是為了喝酒,也不是為了品賞外麵瀟瀟落雨風吹寒的早春,而是為了一場賭鬥,劍門與驚刀門年輕一輩的角逐。

雖是塵土沾衣,雨絲纏發,走在前頭的白衣少年,卻是瀟灑非凡,遙望便有眾人之首的模樣,正是江年的小師叔林潛。林潛背負一把三尺長的玄青劍鞘,鞘中長劍緊鎖,其劍氣繞環,微微低鳴。江年和王鬆等人跟在後麵,一樣是氣宇軒昂,大有人讚英雄出少年。

林潛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隻是冷冷的朝天涯酒樓的一處角落裏督去,果不其然,有四個身著灰衣,頭戴氈帽的弟子端坐在那裏,為首的那位更是手中拖著一把長刀,眼神凶狠,更帶有幾分藐視之意,正是驚刀門的弟子。

見劍門中人朝自己走來,那為首的大漢一拍桌子,將手中的長刀扛在肩上,其餘三位跟在他的後頭,迎著劍門眾人的目光走了上去。

“林潛,你們劍門尊稱你小師叔,我驚刀門可不恭維!既然你來了,那咱就讓人看看,驚刀門如何力壓劍門!”

“黃鄒!”江年大喝一聲,“還未比試就先說大話,也不怕人恥笑!”江年啐道。

那名叫黃鄒的大漢聞言,嘴裏卻發出一連串笑聲,他那胡子拉碴的臉猛的朝江年轉過來,嚇的江年往後一退,黃鄒指著江年臉道:“小牛鼻子,這裏輪得到你說話?你師叔我都不放在眼裏,你敢對著我指手畫腳?”說罷就是要揚手朝江年打去。

林潛立時上前一步,眼神冷冽的掃向黃鄒:“還未比試就先動手傷人,這就是驚刀門的作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