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直向他的臥室走去,推開門,一股刺鼻酒氣撲來。

我捂著鼻子,“啊!你在幹什麼啊?”

“杜立德”轉過身抬頭看我,“你來了。”

我被滿屋子濃重的酒氣和他臉上的陰鬱表情嚇了一跳。鬱鬱不得誌的人明明是我啊,怎麼他看起來一副借酒澆愁的惆悵模樣。

半小時前接到“杜立德”打來的電話,說是診所裏的抗生素沒有了,借我診所裏的存貨急用。我讓他自己來取。每天被那些好事的記者盯著,我暫停了診所的業務,幾乎足不出戶,以免麻煩纏身。

“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他在電話裏這麼硬邦邦地回複我。

我無語,乖乖地打著出租車“送貨上門”了。我到底有多寵著這家夥啊!

“你要的東西。”我把盒裝的抗生素放在桌上。

“謝了。”“杜立德”看都沒看一眼。他拿過一個空杯子,倒了半杯酒,“陪我喝點兒。”

我脫下外套放在一邊,盤腿坐在他對麵,心想著他怎麼知道我沒開車。

“怕被跟蹤,所以沒有開車吧!”他像是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似的說道。

我拿過酒杯,淺嚐了一口,辣得吐著舌頭,“這是什麼酒啊!味道這麼衝。”

“杜立德”輕哼了一聲,喝了一大口。

這家夥,很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在這種低氣壓狀態中默默地喝著酒。他像是在和人拚酒一樣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我對這種烈性的酒很是苦手,不緊不慢地小口抿著。

“呐,”“杜立德”忽然開口說話,眼睛盯著手上把玩著的空酒杯,“如果我問你要一個答案,你會回複我什麼呢?”

“答案?”我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所指的事情。

“雖然說過不勉強你,但是我果然還是很在意你對我的真實感覺。”他抬起頭看我,眼神朦朧。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指的是那件事。

“你怎麼忽然提這個……”我避而不談,低下頭去喝一口酒。

“你準備怎麼回複我?”他追問。

“什麼啊!……”我繼續閃躲著不去正視他的問題。這段時間,疲於應對工作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端,我幾乎忘了之前發生在我們之間的種種曖昧。“杜立德”沒有深究,我也沒有回應。現在突然被他問起來,我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回複?我該怎麼回複呢?是不是隻有拒絕和接受這兩個選項呢?不管是哪一個,我似乎都沒有勇氣去選擇。喜歡與不喜歡,都無法輕易說出口。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個缺乏責任感的家夥。

“答案是什麼?”他鍥而不舍,我心虛地不敢看他,繼續裝聾作啞。

沉默了一會兒,“杜立德”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奪過我手中的杯子,一口氣喝光剩下的酒,然後把杯子扔在桌上,扳正我的肩膀。

“別再逃避了!回答我!”他吼道。

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想掙脫他的禁錮,卻馬上被他擒住了手腕。一聲悶響,我被推倒在硬硬的榻榻米上,腦袋和後背撞得生疼,瞬間有點兒暈乎。一旦認真起來,這家夥的力氣大得嚇人,容不得反抗。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那是一種堅定了信念想要強行掠奪心愛之物的男人特有的危險目光。這樣的“杜立德”我第一次見到,看來他是下定決心要在今天有個了結了。

我的心頭竄起一股恐懼,脊背發涼。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如果跨過了那條線,我們的關係就會脫韁而去,奔向無法預測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