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幅清簡的畫像畫就。
畫中是一個女子,五官媚而不妖、豔而不俗,如朝霞般燦爛,又似秋水般冷冽。
美人在骨不在皮,那夜和他抵死纏綿的女子,冷媚倔強。
他依稀記得,在他瘋狂無度地索取下,她的眼角凝著淚珠,當真是我見猶憐。
他久久地凝視畫像,可惜佳人已遠,再也尋不到了。
不!即使是尋遍天下,他也要找到她!
從來沒有他慕容彧做不到的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敲門聲有著獨特的節奏,慕容彧揚聲道:“進來。”
一個黑衣人推門而入,稟報道:“王爺,屬下已經傳令下去,洛陽城內外都沒有那個女子的蹤影。”
“東楚國可有回音?”
“方才東楚國的探子回報,也沒有那個女子的蹤跡。”
“繼續找。”
“是!”黑衣人退出去,轉瞬之間融入了無邊的黑夜。
慕容彧靜靜地凝視畫像,黑眸掠起一束凜冽的寒光:無論你是什麼人,無論你在哪裏,本王都會找到你!
……
洛陽城靠近西郊有一座占地極廣的宅院,號稱天下第一莊。
自五年前開始,天下第一莊就向全天下發出廣羅名士的號令:凡是覺得自己有本事的,凡是勇於挑戰的,凡是覺得自己有價值的,都可以來報名,隻要考核了真有本事,而且是在某行某業首屈一指的,便可以成為天下第一莊榜上的名士,無條件供養。
號令一發出,每日都有人上門報名。
不過,每月隻考核一次,時間定於每月初五。
四月初五這日,天下第一莊熱鬧非凡,來自諸國、五湖四海的人彙聚於此。
一些好事者湧進來圍觀,天下第一莊也不會趕人。
寬敞的庭院裏,人滿為患。
北首三個中年男子負責考核,那些參與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展示自己的本事、才幹。
有雜耍的,有徒手拎起數百斤重的東西,有舉鼎的,有飛天遁地的,等等,五花八門,稀奇古怪。
那三個中年男子失望地搖頭,越來越沒興趣了。
內苑清幽寧靜,花木扶疏,亭台樓閣,恍似閬苑仙境。
“莊主,這個月報名考核的人似乎都沒有多大本事。”
管事容湛百無聊賴地說道,他素喜白衣,風度翩然,頗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氣質。
他身旁的公子也是一襲白衣,眉目更為俊秀玉致,雖然身姿略顯清瘦,但比他多了幾分瀟灑飄逸。
此人正是慕容辭。
“無妨,原本我創建天下第一莊的目的不在於此。”
慕容辭淡淡道,聽見外麵傳過來的嘈雜聲。
容湛搖著雪白羽扇嬉皮笑臉地笑,破壞了翩然的氣度,“莊主想去前院看看?”
她點點頭,“我們分開走。”
“也好,我先去茅房,莊主自便。”
說罷,容湛轉身走了。
慕容辭來到前院,混入圍觀的人群觀看。
忽然,她心神一凜,察覺到身旁多了個人,而且來人的存在感很低,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又很強烈。
這樣的人,必定是武藝精深,氣場很強。
她不著痕跡地往旁側挪了幾步,悄然轉頭,卻呆愣當場——攝政王!
他怎麼也來這裏?
她連忙掩飾了震驚慌亂的情緒,平複了心情。
“太子殿下好雅興。”慕容彧低沉的聲音飽含打趣,“咱們可真有緣分,到哪裏都能撞見。”
“王爺不會是跟蹤本宮吧。”慕容辭沒好氣地說,見鬼的緣分!
“莫非殿下想來網羅奇人異士?”
“莫非王爺也是?”
“閑來無事,來湊湊熱鬧。”慕容彧雲淡風輕地說道。
不知怎麼回事,她覺得越來越燥熱,脖子和耳根隱隱發燙。
或許是夏季來臨的緣故。
他沉緩道:“殿下很熱?不如到那邊吧,那邊人少一點。”
慕容辭還沒回答,就被他扣住手腕拽著走。
她惱怒地甩開手,可是竟然甩不開,“放開本宮!”
慕容彧終於鬆開手,“這兒涼快一些。”
可是,換了個地方,她還是覺得不夠涼快,被他握過的手腕燙得嚇人。
那夜屈辱不堪的一幕幕不時地在腦海裏閃回,她揮之不去,更加心煩氣躁。
“本宮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若有可能,她必定立即砍了他的人頭!
卻因為轉身太快、走得太趕,她聽見一聲清脆的“哢嚓”聲,悲劇了。
腳踝崴了!
她疼得撕心裂肺,慢慢蹲下來,這時,一雙鐵臂抱起她,她震驚地抬眸,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