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喬太醫。”如意回道。
“去傳他到東宮!”慕容辭冷酷道。
如意立即去派宮人去傳話。
慕容瀾坐在床邊,心裏莫名地恐慌,“皇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容辭知道她沒見過大場麵、大陣仗,寬慰道:“本宮沒事。皇妹,你先回去。過幾日本宮再去看你。”
慕容瀾點點頭,告辭離去。
如意快步回來,驚駭地嘀咕:“殿下怎麼會懷有身孕?怎麼會傳揚出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琴若也是想不明白,連她們和殿下都不知道的事,為什麼整個皇宮都傳遍了?
那數日後,殿下還能順利登基嗎?
眼見殿下若有所思,如意輕聲問道:“殿下,怎麼辦?”
慕容辭下意識地摸自己的小腹,這兒,真的孕育了一個小家夥嗎?
“前幾天本宮暈倒,喬太醫是怎麼說的?”
“喬太醫隻說殿下是氣血不足。”如意回道。
“奴才想起來了,當時喬太醫吞吞吐吐的,禦王把他叫出去,過了好一會兒禦王才回來。”琴若瞪大雙目,“奴才還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往常殿下服用的湯藥是太醫院的醫工煎好了再送過來,那日卻是鬼影送來幾包藥,還要奴才親自煎,不要假手他人。”
慕容辭眸光冷鬱,怒火猛地竄起,不過她告訴自己:這個節骨眼,要冷靜!冷靜!冷靜!
看來,她那日昏厥,喬太醫已經診斷出她有身孕,而慕容彧得知此事,就隱瞞了下來,連她都不說。
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琴若小心翼翼地問:“殿下,禦王會不會在那日就知道殿下懷有身孕?”
如意點點頭,八成是了。
等了良久,喬太醫才氣喘籲籲地趕到。
琴若到外麵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
慕容辭淩厲地盯著他,“喬太醫,你可知道,欺君罔上是死罪?”
“殿下饒命。”
喬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他自然聽說了太子殿下有喜這件事,可是他不明白,他沒有傳揚出去,又是什麼人說的?禦王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現在太子殿下又來盤問,他覺得脖子上的腦袋搖搖晃晃的。
他淒苦地懇求,“殿下饒命,微臣不是有意隱瞞殿下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了?”她森冷道。
“不是不是……是禦王不讓微臣說出去的……”喬太醫焦慮得快哭了,“殿下也知道,禦王的吩咐,微臣哪敢違抗?微臣真的冤枉啊。”
“如今這事傳得所有人都知曉,這筆賬是不是應該算在你頭上?”
“殿下明察。微臣哪裏敢傳揚出去?微臣連半個字都不敢多說。禦王說了,隻要微臣說半個字,就會連累家人,微臣哪有這膽子傳揚出去?”
“當真不是你傳揚出去的?”
喬太醫舉起手指發誓,堅決道:“殿下,真的不是微臣。微臣可以發誓,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慕容辭伸出手,道:“給本宮把把脈,看看腹中孩兒是否安好。”
他抹了一把汗,哆嗦著走上前,跪在地上為她把脈,額頭不斷地冒汗。
她清冷地問:“如何?”
他放下手,回道:“相比前幾日,殿下的胎象穩了些,不過還需靜養安胎。殿下氣血不足,還要補氣養血。微臣再開一張方子,連服三日再行診脈。”
她縮回手,“退下吧。”
喬太醫立即起身退出去,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慕容辭蹙眉沉思,為什麼慕容彧不告訴她已經懷了他的骨肉?為什麼這件事會傳得沸沸揚揚?倘若他不想走漏風聲,必定不會有人知曉,這又是怎麼回事?
歇了片刻,她聽見外麵響起吵嚷聲,好像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琴若匆匆進來,麵色沉重:“殿下,不好了,以楊太尉為首的二十幾個大臣求見殿下。”
“這些大臣必定是來者不善。”如意氣憤道。
“殿下,奴才就說殿下正歇著,打發他們離開。”琴若道。
“不必。本宮去會會他們。”
慕容辭披了薄錦披風,緩步往外走。
琴若覺得,殿下變得不一樣了,遇事比以前冷靜許多。
以楊太尉、慶國公、榮國公為首的二十幾個大臣聚集在殿前階下,竊竊私語。
看見殿下出來,他們立即端正起來,行了個禮,“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雖然極其不願意喊這個冒充男兒郎的太子為太子殿下,但她的確是先皇禦封的太子,他們隻能先顧著虛禮。
眾人悄然抬眼,先看她的麵容,再看她的小腹,那一道道探究、玩味的目光,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