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楊衢雲,兩人走出暗道。
路上,楊衢雲突然說:“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陳百經觀察著周圍,口中應道:“哦?”
“這幾年相處,你癡迷於武術,漸漸的,你的武藝比劉鬱白更高,按照劉鬱白的說法,你應該是這世間最頂尖的武者。”
“我也這麼認為。”
“……”
楊衢雲哽了一下,接著說:“武藝之外,你的見識也是頂尖的。”
“能被你這麼誇獎,我很高興,也很慚愧。”
“這不是誇獎。短短兩三年,你就能夠熟練地閱讀我所有的英文書,還能夠指出書中不合邏輯的地方,確實很了不起。”
“但這可但不上見識頂尖四個字。”
陳百經覺得好笑,好歹也是新世紀的人才了,會點英語很正常,來到香港,不過是將口語練好了。
“你對革命的看法,對我很有啟發。”楊衢雲似乎並不在意可能遭遇的襲擊,他顯得很輕鬆,輕鬆到一直將話題放在陳百經身上,而不是今夜突如其來的軟禁。
“發動各層次的人民?”陳百經嘴角上揚,這確實是他提過的事。
“不錯,你的判斷雖然沒有論證過,我卻覺得,很有說服力。”
“所以你打算將發動各層人民作為革命的手段了?”
陳百經有些驚訝。
“不是打算,是我已經在這樣做了。”楊衢雲淡淡地說,“我想了很長的時間,廣州、惠州起義,之所以失敗,一則是我們過於天真,二則是我們手頭的力量不夠。你的判斷,可以解決第二點。”
陳百經一時側目,他看著楊衢雲。
黑暗中,楊衢雲的眼睛深邃而清澈,透露出一股堅定。
那是信仰的力量。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要走從下到上的路線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陳百經問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一個革命派的領導人,如果真的決定了要更改路線,他到底會怎麼做。
楊衢雲要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陳百經不介意將後世史書上的“經驗”傳授給他,反正這是電影世界,就算有可能變革失敗,但萬一成功了呢?
早點結束亂世,早點開創一個新中國,不好麼?
楊衢雲歎息一聲:“我才做了第一步,就被囚禁了。”
“那真是可惜。”
陳百經哭笑不得。
果然,讓這幫書生去鬧革命,真的會出大問題。他們或許是現在中國最先進的一批人,但是打仗他們不行,搞政工他們也還差得遠……
陳百經輕輕搖頭,將目光放在麵前的街道上。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楊衢雲現在是同盟會的領袖之一,誰能囚禁他!
“孫文在香港?”
他一把抓住楊衢雲。
楊衢雲用有些詫異的目光看著陳百經:“你不知道?”
“他真的在香港?!”陳百經再次發問,但這隻是情緒激動時的正常反應,楊衢雲的反問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饒是如此,楊衢雲還是點點頭,再次確認。
“剛剛,密室門口的人,是孫文的人?”
“是。他叫杜……”
“那孫文是不是早就到了?”陳百經沒心情管那人究竟是誰,他也沒工夫去講什麼不要打斷別人的禮貌。
“到了有一陣時間。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和他將發動人民的事,其他人大都讚成我,但這件事,他卻很是固執,甚至認為我是叛變了,所以他才將我囚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