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啟揉了揉她的腦袋，柔和地問她：“為何？”
陳靈小嘴一癟，哼了一聲：“他們在溪流上遊倒雄黃酒，趁我病要我命，你說我為何？”
“呔！你這妖女好生猖狂！妖類為禍人間，人人得而誅之！”長胡子看著他們這不顧旁人眼光親熱的模樣，隻覺得肺都要被氣炸了。
“嘿！長胡子你好生不講理！我何時為禍人間了！”陳靈聽他老是妖女妖女的罵，隻覺得心底那暴躁感又開始翻滾了，也回罵道。
“你！”長胡子被她氣的猛咳，老臉漲紅，卻也的確沒有聽說過她傷人的事情，反而清理門戶的事情聽了一大堆。
陳靈哼了一聲又縮回了陳子啟的身後。
陳子啟渾身冒著冷氣，雄黃酒，雄黃酒，蛇類最為忌諱，還在這端午之期，不知靈兒現在正在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掌門，子啟與靈兒同行這月餘裏，斬除的妖類之多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希望掌門以及各位同門放下心中芥蒂，共同除妖才是。”陳子啟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拱手作揖道。
“你呀你！”長胡子掌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已被這妖女迷了心竅了，靈兒靈兒的叫的如此親密，你心中可還有是非善惡？！”
陳子啟冷笑：“是非善惡？莫非如同各位一般隻因忌憚別人的能力就要將其趕盡殺絕就是辨得清是非？莫非如同各位一般不管對方作為隻因是妖就一律抹殺就是明善惡？”
眾人沉默。
“人還尚且有三教九流之分，妖為何就不能被分別對待呢？各位都是修行之人，理應知曉這其中的道理，不是嗎？！”
“若我們都是非善惡不分，成了一群見妖殺妖的冷血無情之人，我們如何能護得這天下穩定？！各位自己仔細想想，若是妖王要為禍人間，為何不召集大量手下？為何非要與我這除妖師同行？為何見我除妖卻不加以阻攔？”
一字字一句句如同擂鼓般敲在眾人的心裏，頗有撥開雲霧睹青天的功效。
“難道你們在多年的除妖途中就沒有碰到過沒有絲毫邪氣的妖類？是了，子啟未碰到靈兒時，也曾誅殺過這樣的妖類，他們不曾傷我，隻知躲藏，卻仍然會被我除掉。”
“當時子啟就覺得這些妖即使現在是純淨的，以後也會變得邪惡冷血，那倒不如在他們還未造成傷害時除掉他永絕後患。”
陳子啟頓了頓，看到周圍有的人臉色發白，有的人甚至慌張地看著自己的手，有的人也一樣不屑一顧，“那是不是這人間的所有稚兒都應該被誅殺才是？”
長胡子聽到這裏突然麵色一變，怒斥道：“子啟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陳子啟扶著陳靈坐在獅子精身上，嗤了一聲：“大逆不道？掌門可知，這裏麵的稚兒長大後，就會有人成為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土匪強盜。既然他們以後也有可能變壞，那不如就像我們除妖一樣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好了。”
“你！！”長胡子掌門被氣的倒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掌門年紀大了，切莫動怒，各位同門師兄弟們也不要動怒，子啟隻是最近想明白了許多事，想與大家辯一辯罷了。”陳子啟又作了一個揖。
陳靈看著大多數人已經將自己的武器收回刀鞘裏，低頭不語，連那長胡子也是黑著臉一言不發，心裏感慨這陳子啟有點本事啊。
“若不介意，且聽小女子一言。”陳靈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各位都是除妖師中頂天立地的個中高手，有本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女子百年前閉關修煉，出來後才發現出現了此等大事，立刻就出來處理了，隻因出來的大多皆是百年小妖，分散不易尋得，所以成效並不顯著。”
“小女子有一術，可知人間所有妖類位置，若各位信得過我，我願將妖類潛藏之處分享給各位，待人間穩定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