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段時間,宋氏叫了陳靈還有其他兩個兒媳婦過來午膳,這春季即將過去,像沈府這樣的商戶,家中的孩子都分得了差不多的商鋪,大房略微多一些,畢竟大房要在很多時候付出的也多。
而他們定好一年需彙報自己屋裏收支概況,同是一家人,贏利也好虧損也罷都是需要告知家裏人的,這樣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各房也能提前知曉並幫忙周轉。
往常三房不在家,回來以後沉迷於禮佛,家裏人也是沒有說什麼,但如今已經上手商鋪的事情了,自然也是要一起來彙報的。
彙報後,這夏季近在眼前,家裏又需要新置辦許多東西,還要花錢去打賞府裏的下人,莊子裏的佃戶也是要打賞的,公中的該繳納的都是按比例繳納的。
吃過午膳後,宋氏笑著道:“今年開春時毅兒娶了媳婦,還接手了商鋪,大房二房的商鋪聽說開的也是紅火,大房今年莊子上的糧食大豐收,二房在京都開的分店也立住了,好好好。”
陳靈的心裏也是喜滋滋的,雖然才過了三月,但她和沈泓毅的關係也是大有進步的。
瞄了一眼兩位嬸嬸,便看到二嬸嬸低頭淺笑著應和:“可不是,二郎還說過些時日可以把書肆也開到京城去。”
宋氏來了興趣,問道:“書肆?可是二郎與三郎同開的那個問渠書齋?”
問渠書齋是陳靈以吳承恩為筆名寫了《西遊記》後開的,這本書在各個州市大賣後,問渠書齋也在各地立住了腳,她找圓圓開掛,花了50原力值得了《金剛經》和《紅樓夢》,自然也是以原作者為筆名在這個世界售賣的。
這以後,連沈泓毅對陳靈的眼光都變了,天天纏著她問佛問經,竟主動一天隻禮佛一時辰了,其餘的時間都是用一副“你一定是佛祖派下來傳播佛經的信使,信使啊!看看我吧!”的灼熱眼神圍著陳靈轉。
這問渠書齋在二郎和三郎的合力以及大郎時不時的幫助下,開的順風順水,如今名氣也有了,自然不會放過京城這塊肥地了。
二嬸點點頭,笑道:“正是呢。”
一旁的大嫂低垂的眼眸裏閃過嫉恨,捏著茶杯的手指都發白了,陳靈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一聲,也沒理她。
沈家大郎是個有擔當的人,他深知身為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樣,弟弟們想要合夥開店,他不會為了賺錢去湊那熱鬧,他隻會明裏暗裏的幫他們擺平各城裏那些同行們的麻煩而已。
所以當她晚上睡覺時,在大郎的耳邊抱怨時,得到的是大郎的訓斥,這一點讓她更加惱火。
想到這裏,她便趁宋氏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陳靈。
“好好好,如今我們沈府的家業也是越做越大了,過些日子就是夏至了,今年夏天的公中銀子還是同往常一樣,每家都是二十取一。”
二嬸低頭應了,宋氏又去看陳靈,陳靈也是笑著應道:“相公說都聽娘的安排,娘說多少就多少。”
宋氏聽了,覺得這兒媳婦找的好,不僅有本事還聽話,點了點頭又去看大嫂。
大嫂這會正憋屈著,心裏埋怨大郎裝什麼大哥氣度,白白丟了一大把銀子,這會見宋氏看她,便帶著小情緒說道:“娘,如今二郎和三郎兩家都發了,唯獨我家大郎是個沒眼力的,如今我們大房倒成了家裏最局促的了……”
宋氏聽完微微皺眉,聲音也冷了幾分:“你的意思是?”
大嫂一聽這話,覺得有門,便厚著臉皮笑道:“我想著,這次公中的銀子我們房裏能不能少納些?”
宋氏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垂眸看著茶杯的茶,眼裏的情緒都被茶杯裏的熱氣遮掩住了。
陳靈和二嫂也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好插嘴,隻是陳靈想著,這大嫂還不是一般的小氣啊,這都會把算盤打到娘的頭上來了。
宋氏慢慢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動作輕柔,發出很細微的聲音,可這聲音卻在這寂靜的房間裏,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