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緩緩地除下鬥笠。
蒼白的膚,極黑的發,還有那一雙冰冷至極的金色眼睛。
怎麼會忘記呢,怎麼可能忘記呢?這個人的麵孔,甚至在很多個夜晚裏,成為他驅之不去的夢魘!
那個被宇智波毀去了一切的,然後在那一天,將周圍的一切都染成血色的男人。現在,他正站在他眼前,用和那天一模一樣的,空無一物的眼睛看著他,既無悲,也無喜,不過是滿滿的寒意,無窮無盡。
宇智波鼬感到自己的眼睛開始發熱,然後和那天一樣開始隱隱作痛。忍不住用一隻手捂住眼睛,那一日的疼痛仿佛已然融入了他的靈魂裏,隻是見到這個男人,便開始反射般地灼燒。
無盡的血色在腦海裏彌漫著,這血色沾上他的衣,染紅他的發,熟悉的慘叫聲不停地回響——而那個男人甚至都沒有對他使用幻術。
宇智波鼬緊緊地咬住嘴唇,一字一句地從喉嚨裏發出聲響,“是……你!”
他看見那個自稱他祖先的男人麵露驚訝地睜大眼睛,伸出手來想要觸碰他,“喂……”
“不要碰我!”他踉蹌著後退,劇痛中卻無法保持平衡。
然而背後傳來的卻並不是地板冰冷堅硬的感覺,在那之前,一雙雖然纖細卻有力的手穩穩地接住了他。這是屬於成年男人的寬大骨架。身體被迫地靠在那人的懷裏,即使是接近心髒的地方,也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聽見宇智波斑猛地抽氣聲,在微愣中想到接住自己的人。
艱難地喘熄著,他轉過頭去,正對上那一雙冰冷的金色眸子。“為……什……麼,”他嘶聲道,感到劇痛快要淹沒他的理智,然而手指卻死死地抓著他的衣領。
那個名為大蛇丸的男人聞言,卻一點一點地勾起唇角來。金色的眸子裏終於染上了些許的色彩,在這個陰沉的黃昏裏微微地散發著不詳的光芒。
他看著他,緩緩地說,“因為,鼬君,你……”
那個人的嘴唇仍在翕動著,可是他的耳朵卻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
宇智波鼬有些不甘地掙紮著,費力地想要阻止閉上的眼睛,可是所有的景象卻仍然越來越遠。隱約地,他看到那個男人微笑著,然後將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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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這是怎麼回事呢,大蛇丸?”宇智波斑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眼神探究而危險,“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麼我的後輩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人,我有用。”
宇智波斑頓時露出苦笑的表情,“喂喂,再怎麼任性妄為,好歹也給我這個老大一點麵子吧。”
“……”
“真是……”宇智波斑撓撓頭,然後轉頭道,“那,這些宇智波家的人怎麼辦?”他的語氣漠然而平靜,仿佛宇智波這個姓氏,根本和他毫無關聯。
怎麼辦?黑發的男人聞言抬起頭來,冰冷的眼中甚至有著一絲奇異的驚訝,說不出的違和詭異。他動作輕柔地將昏迷著的少年放在地上,然後以一種理所當然地語氣,說出極端殘忍的話,“當然是,全部殺光了。”
宇智波斑呼吸猛然一滯,忽然捂住臉扭曲地大笑出聲。
大蛇丸冷眼看著他,宇智波斑笑了很久才漸漸止歇,可是當他放下手來的時候,眼睛裏卻毫無笑意。那眼神如此複雜狂亂,便連大蛇丸也無法辨別。
那個男人緩緩地轉過頭來,隻是勾起一邊的嘴角,露出森冷的牙齒,在著陰沉的光線中露出點點寒芒,就像一隻瘋狂的獸。他輕舔著自己的嘴唇,低沉的聲音輕柔地述說著,似乎帶著無盡的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