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之間絕對不能提起的禁忌,可是現在……
少年時期的這個人到底有多麼的絕望,以至於青年時的孤獨和痛恨,一直以來冷眼旁觀的他自以為了解的清清楚楚。那樣隻能用“沉重”來形容的情感,不,已然可以被稱為執念了,居然就被如此輕易地拋棄了?他迷惑於這樣的轉變,卻發現有無盡的寒意從體內升騰起來。他感到了恐懼,卻隻能用怒意遮掩它。
他厲聲說,“你是想要違抗我的命令麼!派爾索那!你忘記了是誰把你從花姬殿的地下牢房中解救出來的嗎!”
“……怎麼會?”黑發的男人一頓,複又勾起玩味的笑意,他深深地向他彎下腰去,語氣謙恭,而少年卻偏偏能從中聽出無盡的嘲諷輕蔑之意,“遵命,久遠寺校長大人。”
“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那個姓跡部的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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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爾索那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是在一個陽光明媚,帶著一絲微風的午後。他摘下麵具,化名為芹生零,就這樣跟在管家身後,被引到了跡部家的網球場邊。
“芹生老師,少爺正在裏麵,需要我為您帶路麼?”
“不,不用了。”他站在網球場外,直直地注視著那個隻要坐在那裏,就如同焦點般的少年,與記憶中沒有一絲差別的高傲神情,與記憶中沒有一絲差別的囂張耀眼。
——如同帝王般的少年。黑發的男人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來。
“請容許我在這裏觀看一會兒吧,”他這樣笑著,微風吹起他垂落在腦後的、被束起的一縷長發,與飛揚的衣角糾纏在一起,竟讓人生出幾許不可直視的感覺來。
那樣的笑容太過溫和,也太過虛幻了。
盡管一開始就被告知了此人的身份,管家的身體仍是一凜,接著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深深地彎下腰去,語氣恭敬而沉穩,“那麼,我就先退下了。”
“跡部跡部!看那邊……”向日嶽人性急地扯著自己前任部長的袖子,指向場邊,“那個人很奇怪啊。”
跡部景吾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袖子,稍稍感歎了一句自家好像長不大的小動物,依言轉開了視線。
黑發黑眼的男人表情慵懶地倚在鐵絲網邊,察覺到他的視線,忽然勾起唇角向他微微欠身。
跡部愣住了。想起幾天之前父親告訴他的一些事情,卻沒有想到被派來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怎麼說,和想象中的相比,也太過溫和了。
“哦?是個美人嘛。”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球拍走過來的忍足鬱士輕笑著感歎了一句,“跡部,他是什麼人?”
“是啊是啊,”向日小朋友接過搭檔的話頭,好奇地問,“居然出現在跡部家的網球場……最誇張的是兩隻手上戴了好多戒指啊。”
“一個男人,真是奇怪。”他小聲嘟囔著,卻又有些向往地道,“不過很高啊,就算帶上耳墜也不顯得女氣。”
然而跡部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一反常態地,那個耀眼的少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低下頭來,認真地注視著友人的眼睛,“嶽人、忍足,你們要記住……那個人,離他越遠越好。”
“那個男人……很危險。”
忍足鬱士眼中的戲謔消失了,看著這樣的跡部,他扶了扶眼鏡,認真地問,“跡部,出了什麼事?”
“這樣說好了,”跡部站起身來,帶著慣有的驕傲表情走向那個男人,他沒有回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隊友道,“那個家夥,是那個愛麗絲學園的人。”
忍足的腳步一頓,普通的愛麗絲學園的人當然不會讓跡部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那麼說,這個人是……所謂的,“特別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