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麵前的這個少年,是無法被打倒的。
“隻要我的存在一天沒有消失,我就永遠不可能讓你有傷害到阿爾的可能。”阿爾他,隻要像小時候一樣躲在他身後就好了,這世間所有的黑暗與不堪,隻需要讓他一人來麵對。
明明犯下罪孽的人是他,可是為什麼,為此付出代價的人卻是阿爾呢?
抬手擦去額角的血跡,愛德一字一句地道,“告訴我恢複身體的辦法,葛利德!”
看著這樣的愛德,葛利德愣了愣,隨即冷笑道,“在殺死我之前,還是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吧……這樣破破爛爛的身體就想要殺死我,別說大話了!”
“是不是說大話……葛利德,”少年重新合起雙手,大聲道,“要等試過了才知道!”
“嘖,真是固執的小鬼。”這樣低哼了一聲,男人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抬起腿踢向少年柔軟的腹部。
空氣中的血腥味愈加濃重,派爾索那看著神誌已然開始迷蒙的愛德和大聲喘熄卻越加興奮的葛利德,皺了皺眉。然後在下一秒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僵在了原地。四肢仿佛不受自己的控製,無法動彈。
愛德仍在掙紮,而葛利德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轉過頭來,“果然是你!”
彎起的嘴角仍然在微笑,派爾索那漫不經心地道,“好了,到此為止吧。”
“可是,派爾索那……”
“我說,到此為止。”陌生的冰冷語氣,卻帶著讓人從靈魂之中開始戰栗的恐怖感覺,少年金色的眼眸中漸漸升起一抹不可置信,無助又茫然。方才說著“讓開,愛德華·艾力克”的人,又一次地出現了,愛德想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個錯覺,可是派爾索那連這個機會也沒有留給他。那麼,那個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半年多,那個溫和細心、一點一點地容忍他的錯誤與任性,仿佛有著無盡耐心的派爾索那到哪裏去了?到底哪一個才是錯覺?
他原本以為,他原本以為……如此長的時間之中,他們早已變為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愛德愣愣地看著那個男人露出漠然而又冰冷的神色,嘴角的微笑也變得譏誚邪氣。派爾索那一步步走近他們,不疾不徐的腳步其實是最大的蔑視與傲慢。
男人沒有看他,而是走到葛利德身前,輕而易舉地拎起了這個令他差點喪命的男人。然後他轉過頭來說,“愛德,我對你很失望。”
少年漸漸睜大的眼眸甚至沒有令他冰冷的聲音中產生一絲動搖,派爾索那鬆開手,任由葛利德跌落在地上,繼續道,“為了這樣一個人,你就已經衝昏了頭腦了嗎?”
“還是,煉成陣的成功使你忘乎所以到認為自己無所不能?”
“愛德華·艾力克,你想死在這裏嗎?”
他語調平靜地吐出這三個問題,一點也不激烈的語氣中卻飽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森冷與壓力,“哼,不過如此而已。”
他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翻湧著暗沉的東西,也不過是一閃而逝。愛德的身體忽然震動了一下,仿佛被解開了某種禁製。身體的控製權回到了手中,然而心中不祥的預感卻也更加強烈,愛德掙紮著向那個人跑去,近乎本能地道,“等,等一下,派爾索那——”
他這樣近乎任性地對待自己的生命,並不是因為莽撞和自大,而是因為,那個被他不知不覺當做家人一樣對待並且交付了信任的人,就站在他身邊啊!
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那個人的本性終究是冷酷到連回頭也不願的。愛德不是沒有發現派爾索那複雜的神色,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提起不發一言的葛利德,然後在一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