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雲沒去爭望遠鏡，看著桌上的酒菜，暗自咂舌，這哥們是豁出去，不過日子了？不這些菜品值多少錢，原漿金牌七十二度五糧液可不便宜，就算在超市裏買，也要兩千多一瓶，放在飯店裏，收你三千五都是正常價。這一箱子酒，就得四萬多塊。
“方是吧，感謝的話兒我就不了，都在酒裏。”著，給方淩雲和自己倒滿，輕輕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喝幹，好酒量！
方淩雲可不敢這麼喝，他好酒不假，可酒量一般，心情好的時候，三、四兩還能應付，半斤必倒，心情悶的時候，一、二兩也能把他放翻。他享受的是品酒的過程，可不是酒桶。
“唉！藍瘦，香茹!”衛子強的酒量遠沒方淩雲想象的那麼好，兩杯四兩酒下肚，舌頭明顯發硬。
臉上還是陰沉密布，沒別的表情，雨卻已經落了下來，兩條水線，無聲的滑落，接連不斷，滴進酒杯之中，合著淚水，又是一杯下肚。那邊的哥們還沒看完熱鬧，這邊衛子強大半瓶七十二度原漿已經下去了。
“當年哥們混的也還行，店開的風聲水起，從十平換成五十平，後來又換成四百平的大店麵，多了不敢，一個月五、六萬輕鬆入帳。她喜歡花錢，要包包，要車，沒問題，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衛子強明顯喝多了，言語淩亂，腦子裏隻剩下一絲靈智，暫時還能聽懂。
“多好啊，兩人多好啊。想要讀書就讀書，想要旅遊，拎包就走。她有誌氣，一定要考個碩士，沒問題，我供得起了。”
又二兩酒下去了，方淩雲聽的有點鬧心，也陪了半杯酒，二兩酒下肚，感覺熱血充頭：“強哥，別想這麼多，反正已經斷了，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申城處處是芳草，連盆帶花搬回家就好了。”
“你不懂，方啊，你還年輕，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玩文玩的，也算是半個文化人，吹牛打屁的時候，都是這副模樣，罵街與詩文齊飛，扯蛋與牛皮共一色。
“屁的一瓢，現在都用自來水了。”身為同樣的半文化人兒，方淩雲對這種聊方式，架輕就熟。
淚水不斷，衝著方淩雲翻了個白眼：“毛還沒長齊呢，你懂什麼，愛之所至，終其一生，哪怕新婚之日，新郎不是我，也會把這份情埋於靈魂深處，黑暗中，獨自品味。”
好吧，衛東強開啟了文青模式，這個扯起來就沒意思了：“強哥，那條幅上的事兒是編出來的？”
男人也可以八卦的，方淩雲看過條幅，除了混一個樂嗬，還真想知道真假，這哥們不會是純粹想要泄憤吧。你還別，混在這個圈子裏，方淩雲很清楚，文化人惡心起人來，比大老粗狠多了。
“切，哥是那種人嗎？條幅上的事兒，半真半假。”
“何解？”文青就文青吧，至少這麼聊，可以少好多話，詞簡義豐。
“朱欣的事兒是真的，鬼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老狼友。”衛東強道，那男人他隻是隨便打聽了一下，除了最基本的信息，哪兒會知道他的私密之事。
“朱欣以前坐過台？”方淩雲的血液流動的更快了幾分，酒勁上湧。
“嗯，她家是農村的，老爹身體一直不好，生過幾場大病，還動過大手術，家裏還有個不爭氣的好賭弟弟，她當年成績不錯，高考能進一本的線兒，因為家裏的事情，就放棄了。你想啊，一個高中畢業生，能負擔起這樣的家庭嗎？坐台能賺幾個錢，出台都是常有的事兒。”衛東強滿不在乎的道。
我去，高人啊，眼前一片綠，邁入芳草間。
別看現在人們已經不是太在意那層膜了，可畢竟是千年遺留下來的意識，再大肚的男人，也不願意頂著一片綠油油過日子。
“那都是我認識她之前的事兒，在一起後，她很保守的。”衛東強居然還在為朱欣辯解，這哥們完了，心無慧劍，情絲不斷啊。
聊了十幾分鍾酒話兒，那邊熱鬧也看完了，收了望遠鏡，坐回台前，倒酒夾菜，不亦樂乎，也沒人在乎依然在流淚的衛東強，這種屁事兒，沒法勸，隻能靠他自己慢慢熬。
這頓酒，從上午十點半開喝，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算喝好，一個個喝得如踏雲端，自然不敢開車，有酒量好的，拿起電話呼叫代駕，把酒量差的一一送入車內，囑咐好代駕師傅，一定要安全送達，這才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