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認為,或許趙指導也在尋找和他們的那個溝通點,可是橫在中間的河水似乎很深,無論彼此怎麼努力,趙指導依然不懂孩子們是怎麼想的,孩子們依然怕他。
至於姚燁,他很年輕,又是運動員出生,因為了解,因為經曆過,所以他們的隔閡很淡,當彼此都願意為之努力踏前一步時,隔閡的彼端已經清晰可見。
姚燁為什麼會踏前一步劉陽認為自己可以想象的出,這個人實際上一直在不停的摸索中前進,他的目的很明確,不斷的摸索然後抓到對岸的那隻手,慢慢的拉過來,麵對麵的站著,看到手的主人內心真實的麵貌。
至於劉陽自己,或許很久以前他的身上因為人世的滄桑包裹住了一層厚厚的繭,他背著重重的一層殼在步履艱難中緩慢前行,驟然的重生讓他的雙手得以從繭中破殼而出,於是他小心的找到絲線的源頭將那透明卻堅韌的絲線緩緩撥除,這個過程很慢,他卻從未心急,隻是偶爾會想象從繭中再現的自己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能夠飛出多遠。
所以,他容易感動,能看清前路,當一隻代表善意的手伸向自己時他會毫不猶豫抓住。
是的,劉陽是容易被感動的人,他不知道這次看病會花多少錢,不知道這種負擔那隻手的主人能不能承受,所以他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想緊緊的抓住這隻手,然後努力回報。
劉陽的生活費不多,一個月200元,每周周末可以去趙指導那裏去領一次錢,重生後的劉陽有意識的控製自己花錢的欲望,或者說,遊校的設施齊全,花錢的地方實在不多,而他也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黃毛小子。
一頓飯,親近彼此,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謝意,而且劉陽同學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心裏琢磨著到時候連著寢室的幾隻一起請了,增進兄弟情義不說當初對王亞鑫的承諾也算是一並實現了。
呃,當然,劉陽同學不是小氣,真的不是,他的錢就那麼多,怎麼可能分開兩次請客,全當人多熱鬧處理罷了。
“來,怎麼不來?你包裏有多少錢?夠我吃不?”姚燁痞子般的笑,摟著他的小肩膀慢慢走。
“反正你帶張嘴來就是。”劉陽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該正裝叩謝姚小爺的拔刀相助,仰起小臉特誠懇的開口,“教練謝謝你哦。”
“誒?”
“這次的錢還要你幫忙出。”
“呃,你聽到啦?不用,不用,跟我客氣。”姚小爺臉上飄過一絲紅雲,古銅色的臉微微變深。
劉陽見他不願多說,也就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兩人又隨便說了會話,劉陽總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問題沒問,使勁想卻想不起來,隻能作罷。
因為要拿錢的原因,姚小爺回了趟寢室,劉陽好奇,瘸著腳跟著去了。
真要說來,劉陽是第一次到省隊的住宿樓,曾經遠遠的看著是一棟有七層樓高的房子,老式紅磚房,呈半圓狀,如今近了看便見到圈內是一排排的連通的陽台或者說是走廊,頂上三層的鐵絲上掛了很多東西,最多的是毛巾之類的常用物品,至於底下的四層就幾件運動衣褲孤零零的飄著。
由此可見,非常直觀的就能看出來5、6、7層住的是女隊員。
再下麵有個球形的花壇,裏麵種了些植物,正對著樓梯的花壇上被人踩出了一條路,人造路徑邊的花草都要死不活的歪著。
姚燁一路上了4摟,跟在後麵的劉陽正巧看到4摟和5摟之間的那扇綠色的防狼門,忍不住又看了好幾眼,最後視線落在了門上掛著的一個大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