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回到屋中,坐立不安,一直挨到月華初上,才悄悄地打開屋門,走到院子下的樹蔭下,四下觀瞧了一番,才一縱身,從院子中翻了出去。
九兒躥上屋頂,一路施展輕身功夫,往城外掠去,不多時,到了一坐莊院前,九兒叩動了門環。
一個丫頭來開門,一見九兒,便笑道:“九姑娘,你回來了。”
九兒點點頭,問道:“姥姥在莊上嗎?”
“在的!”
這時就聽院內一個滄老的聲音傳來,“是九兒回來了嗎?”
九兒朝院內甜甜喊了一聲:“姥姥!”
“好姑娘,姥姥可想死你了。”一個老太婆從屋內走了出來。
看那婆婆白發蒼蒼的,拄著拐杖,臉上笑得像一朵綻開的菊花。她拉著九兒的手,用昏花的眼睛把她從頭望到腳,又從腳望到頭,把九兒看得窘了。
老太婆牽著九兒,回到廳上坐定,聊了幾句家常。
老婆婆才慈祥地看著九兒,問道:“你這麼晚了趕回來,想必遇到了麻煩事!”
“一切難瞞姥姥法眼,九兒確遇到了麻煩!”
“是取‘玄牝珠’遇到了困難麼?”
“不,那珠子已得了,並且靈藤與珠子精華已合而為一……”
姥姥眼裏閃爍喜悅的光芒,連聲道:“可憐見,青丘狐族有希望了。”
“不過……”九兒有點難為情地,“我又將它搞丟了。”
姥姥吃驚地:“丟了!怎麼會丟了?那可是你的本命靈寶!”
“我也搞不明白,”九兒一臉鬱悶,“我苦苦煉化的寶貝為何會依附在一個少年身上。”
“哦!”姥姥揉著拐上的龍頭,一臉疑慮地,“你清楚點。”
九兒將靈藤鑽入蕭塵肚臍中的事了一遍。
姥姥沉吟半晌,才道:“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此人也是狐族後代,靈藤並不排斥他;要麼此人大有來頭!”
“狐族後代?絕計不會!”九兒搖著頭否決了這個可能,接著低頭沉思片刻,才續道,“若大有來頭,他卻連區區煉氣三重都打不過了。”
姥姥眼中精芒一閃,問道:“會不會是扮豬吃老虎?”
“扮豬吃虎?”九兒想了想,又搖起頭來,“誰會傻到用自已的命去搏呢?”
“這人多大年紀?”姥姥問道。
“十五歲。”九兒回答,隨即想起什麼似的,繼續,“姥姥,這人腳底下有七顆黑痣,呈北鬥七星之勢。”
“這就對了,腳踏七星之人乃星宿下凡,咦……”姥姥驚訝地看著九兒,追問道,“這等隱秘之事,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跟他睡過覺了?”
九兒臊得滿臉通紅,嗔道:“姥姥——你想到哪去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姥姥鬆了一口氣,道,“你可是狐族的希望,切記不要重蹈你祖奶奶當年覆轍。”
“姥姥的話,九兒從來都沒有忘!”
“嗯!”姥姥撫著九兒柔順的秀發,慈祥地,“九兒最乖了!”
“姥姥,”九兒看著姥姥,想了片刻,才,“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身上有狐類的氣息,不過,我可以確定他是完完全全的人類,這種感覺當真好奇怪!”
“確實奇怪!”姥姥也是一臉疑問,隨即,將龍頭拐一頓,道,“不想也罷,那靈藤是青丘重寶,你要想辦法拿回來。若有必要,可以開膛破肚取寶。我不管他有何來頭,凡是阻礙我狐族複興之人,俱可殺!”這番話時,姥姥臉上慈祥一掃而空,換上的卻是陰毒凶狠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九兒低垂螓首,咬了咬紅唇,目露堅定之色,道:“姥姥放心吧,我一定會拿回重寶的。”
姥姥滿意地點點頭,問道:“還有,我問你,你在傅家可探出狐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