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留人!”常子煊突然叫了一聲,疾奔到常風俊麵前,急道,“父親,蒼氣門主痛於愛徒早殤,一時糊塗,罪不至死!”
常風俊勃然大怒:“畜生!你竟與外人沆瀣一氣?”
“父親!”常子煊壓低聲音,以僅有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方才你已斬了那少年,如今再殺其師尊,這濫殺無辜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常風俊一掌揮開他,手腕猛地一轉,一道血瀑噴了出來,蒼氣門主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被一劍洞穿頭顱,登時死了過去。
“父親?”常子煊驚叫。
常風俊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首,仿佛那與一隻螻蟻並無區別,一揮衣袖拔出長劍,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是坐實了又能怎樣?以明日閣如今的威勢,我有何畏懼?”
人們被他果決的殺伐震懾,嘈雜的人群驟然冷寂下來,方才幾個附和過“奸人說”的人不由得噤若寒蟬,唯恐受了蒼氣門的牽連慘遭屠戮
。
常風俊倨傲地昂起脖子,冷聲:“若還有誰懷疑我蒙蔽盟主,不妨站出來,我給你機會說個痛快。”
他陰冷的聲音仿佛比紛飛的亂雪還要寒冷,掌中長劍華麗奪目,殘血在劍身上緩緩滑落,流出一道道斑駁的血痕,觸目驚心。
有人還想辯駁,剛要抬頭,忽然旁邊人壓住他,低聲道:“別惹事!”
“難道就這樣屈服不成?他常風俊縱然武功高強,可在場有這麼多英雄好漢,一擁而上,難道還製服不了他?”
“單一個常風俊當然不足為懼,可你別忘了,此處是長安,是明日閣的地盤!”
那人順著旁邊人的目光望去,隻見周圍有上百名持劍青年虎視眈眈,俱穿統一製式的墨藍色弟子服,一看便知是明日閣的精英。
恨聲:“可惡!習武之人當懲惡揚善,怎能欺軟怕硬,當一個縮頭烏龜!”
常風俊冷硬的唇角露出一抹陰寒笑容,剛要說話。
啪啪啪……耳邊響起一陣不緊不慢的擊掌聲,一個溫和的聲音含笑道:“常閣主霸氣,在下佩服,要知道,在下這麼多年,最喜歡的就是說個痛快,可卻總是有人不讓我說個痛快,給我憋的呀……哎,難得常閣主體恤,給了一個說話的機會,在下豈有不珍惜的道理?”
常風俊心頭一堵,他不需轉頭,便能想象出此時鍾意那討人厭的嘴臉,冷冷道:“你早已叛出天下盟,有何資格管我盟中事務?”
“縱然他叛出天下盟,然而四海之內皆是江湖,他管的不是你盟中的醃臢事,而是這浩然江湖中與諸位習武之人休戚相關的清白公道。”樂無憂搶白。
鍾意感激地看他一眼,激動道:“不錯,還是阿憂懂我!”
樂無憂橫了他一眼,看向常風俊,嘲道:“小小一個明日閣,竟強橫成這個德行,我看貴盟廟不大,妖風倒還不小,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威脅眾武林好漢,真是可笑,”他提起稚凰劍,挑釁地指向常風俊鼻尖,“來來,華鋌飛景挺厲害是吧,敢來會一會爺爺的稚凰嗎?”
常風俊臉色一陣青白,他方才就已和樂無憂對戰過,雖然明麵上未分勝負,然而武功精深之人一眼便可看出,眼前這個青年如今武功已臻化境,不是他所能輕易戰勝的了。
眾目睽睽,常風俊麵無表情,手掌微微用力,掌心滲出汗珠。
龍夫人突然出聲:“廢物!”
常風俊一怔,剛要反駁,忽見一道敏捷的黑影飛身上前,耳邊傳來龍夫人的冷喝:“這姓常的廢物上不得台麵,我來迎戰!”
她抬手一揚,兩柄薄刃刀急射出去,雙刀薄如蟬翼,快似閃電,一刀射向樂無憂的腰腹,一刀直取其咽喉,刀勢如電,快不可擋,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