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樂無憂低頭盯著他滿頭銀絲一般的白發,嗤道:“你誅邪劍主也有跪下求人的一天?”
謝清微對他的譏諷置若罔聞,隻喃喃道:“求你……”
“你想求我把獨鹿劍給你?”樂無憂俯身,逼近他的臉,“我一直不明白你哪裏值得開陽喜歡,謝道長,謝真人,誅邪劍主?不如你脫了衣服,讓我看看,道袍下是怎樣一幅美景,把我那兄弟迷得命都沒了。”
謝清微白皙如玉的臉上驀地騰起一片紅雲,既羞又怒,滿目憤慨在燭火映照下仿若雙眸剪水,美不勝收。
樂無憂惡毒地笑了起來:“你不是要獨鹿劍麼?脫了衣服讓所有人都看看你謝清微是怎樣用你這幅淫/蕩的身體勾引男人的,我立刻就給你!”
鍾意從背後摟住樂無憂的肩膀,輕聲道:“阿憂,這樣做隻能折辱他,並不能償還……”
話未說完,就聽到一個玉石之聲徐徐傳來:“此話當真?”
樂無憂怔了怔,木然道:“這個自然。”
用以展示拍品的琉璃台離賓客距離甚遠,二人說話聲音又低,人們一時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見謝清微跪在地上,清瘦的脊背卻筆直地挺著,緩緩抬起一雙玉色的手指,伸向了自己的衣領……
眾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一個疑惑的聲音問道:“謝道長在做什麼?怎麼仿佛要脫衣服?”
“天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嘿,別說,老子還挺想看的,光是穿著衣服的樣子就夠撩人了……”
人們的聲音無所顧忌,清晰地傳到琉璃台上眾人耳邊,謝清微兩頰飛紅,眼神卻漠然看著前方,清冷雙眸之中一片死寂。
他神情冷漠地解開衣領,任羽衣鶴氅緩緩滑落,露出一雙白到刺眼的肩頭……
忽然眼前身影一閃,仿佛一陣狂風迅疾刮過,衣服滑落的瞬間被粗暴地扯回身上,謝清微愕然抬頭,看到樂無憂冷厲的眉眼。
他淡淡道:“我已經遵你命令當眾脫了衣服,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這個自然。”樂無憂咬牙切齒地說,衣袖一甩,隻聽錚然一聲清音,長劍脫手飛出,穩穩落入劍鞘之中。
謝清微握著長劍,極為清淺地笑了一下:“多謝成全,我會用此劍自裁,以慰風滿樓滿門英魂。”
“先留著你的狗命,明年清明,我在天闕山等你。”樂無憂說完,大步流星走下琉璃台,往門外走去。
鍾意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出不鳴仙都,鍾意腦中急轉,想出一百個點子想要逗樂無憂開心,卻又一一否決,隻識趣地管住嘴,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後。
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了幾十步,樂無憂倏地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鍾意,擰起眉頭。
鍾意立即歪頭,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你……”
“我什麼廢話都不會說!”鍾意大聲道,“隻要跟在你身後即可,你大可將我當成一個放不出去的屁,默默地放任我就好。”
“……什麼玩意兒!”樂無憂氣得笑了出來,伸手將他拉至身邊,手指在衣袖中勾住了他的手指。
鍾意看似一臉淳樸地笑起來。
兩人牽著手,慢慢走在寒風蕭蕭的街道上,樂無憂輕聲道:“我很後悔方才的行為,你說得對,那隻能折辱他,並不能償還我同門的血債。”
“你一時氣糊塗了,”鍾意道,“其實仔細想想,他謝清微也是受害者,不是麼,誅邪劍主的責任是誅殺邪魔、匡扶正義,而天下盟告訴他,風滿樓窩藏蘇餘恨,投靠魔穀,成為了武林的敵人,縱然與柴開陽互有情愫,然而他需要負起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