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憶早已飛身過來,二指搭脈,診了片刻,抬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捏開口腔,長長籲出一口氣:“無需擔心,他隻是脫力暈過去了。”
謝清微鬆了口氣:“那他何時才能醒來?”
“這要看他自己爭不爭氣了。”常相憶有些擔憂地說。
謝清微已如驚弓之鳥,急問:“怎麼說?”
“萬鬼墳的把戲是將人炮製成鬼,去其陽氣變成至陰之體,故而我以火攻之,配置解藥用的全是至陽之物,雖驅滅陰氣,卻也難免有陽毒殘留,”常相憶道,“他昏迷這段時間必須睡在寒玉床上,待陽毒驅散殆盡,方才會醒來。”
“陽毒何時才能殆盡?”
“所以說要看他自己爭不爭氣,若他一心求生,善用寒玉床,自然可以早些醒來,或者道長可以……”常相憶欲言又止。
“貧道可怎麼幫他?”謝清微追問。
常相憶猶豫半晌,淡淡一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到謝道長若能幫他調動體內陽毒,早日發泄出去,也可早日恢複。”
謝清微垂眸:“這樣……”
不醉酒坊中正好有一張寒玉床,為防有意外發生,眾人排好順序守夜,淩晨醜時,樂無憂打著哈欠來替班,走到門前突然腳步一頓。
“開陽……別……”隻聽一聲細微的啜泣傳出門縫,睡得迷迷瞪瞪的樂無憂陡然就清醒了——這聲音,分明是高山白雪一般的謝清微!
可高山白雪一般的謝清微,怎能發出如此甘美誘人的聲音?
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前,舔濕手指,抹開門上的竹篾紙,俯身望了過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室內燭火昏暗,謝清微雙手被鐵鏈掛在床頂,無力地跪在寒玉床上,雪白道袍被撕得粉碎,隻剩幾縷掛在臂間,一身白肉比身下的千年寒玉還要皎潔三分。
而柴開陽懶洋洋地斜躺在身旁,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抬起,不知摸了什麼地方,就見謝清微嗚咽一聲,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晃得鐵鏈哐當震響……
肩膀上冷不丁被拍了一下,樂無憂猛地一跳,刹那間差點把心肺吐出去,一把捂住嘴,驚駭轉頭。
看到鍾意狐疑而且無比正直的臉。
唯恐他要說話,樂無憂急得連傳音入密都忘了,連連打手勢,讓他千萬別張開那張隨時隨地惹人嫌的鳥嘴。
卻見鍾意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朗聲笑道:“阿憂,我怕你一個人守夜無聊,特來陪你啦。”
“……”樂無憂神情瞬間死了。
隻聽室內氣息凝了凝,隨即如同一瓢涼水潑在滾燙的熱油中一般,驟然炸開,鐵鏈一陣嘩啦亂響,仿佛被綁住那人猛地掙紮起來。
一個僵硬低啞的聲音卻笑了,三分戲謔,七分*,嘴裏像是咬住個什麼東西,含糊地低聲道:“浪成這樣,還怕被人瞧見?”
謝清微聲音微弱地說了句什麼,柴開陽大笑起來,不知做了什麼,就聽啪地一聲脆響,謝清微氣息忽地就亂了。
鐵鏈的響聲漸漸仿佛有了節奏一般,嘩啦哐當中夾雜著柴開陽混不吝的笑聲:“浪/貨你給老子記著,十年前捅的那一劍咱永遠沒完,老子要一夜一夜地捅回來。”
“開陽兄吉人自有天相,咱們守不守都一樣,”鍾意攬住樂無憂的肩膀,轉身往外走去,大聲道,“難得今夜好月色,阿憂,為夫有個好東西要給你瞧瞧,走。”
樂無憂早已被方才的一幕震驚到呆若木雞,同手同腳地被鍾意攬走,腦中一片空白,神情恍惚地問:“什麼好東西?”
鍾意低頭咬了咬他的耳尖,低聲笑道:“這東西可是個不得了的大寶貝,可大可小,可硬可軟,可驚濤駭浪,也可沾衣欲濕,可教阿憂像一葉扁舟顛簸於大海之巔,也可帶你扶搖而上九萬裏,直衝雲霄……阿憂猜猜,這是什麼好東西?”
樂無憂一時沒轉過彎來,茫然地張了張嘴:“……啊?”
“猜不出來?”鍾意大手沿著風流地腰線滑下,隔著薄薄單衣在那團軟肉上曖昧地抓了一下,諄諄善誘,“你可是每夜都要吃的……”
被抓得臀肉一抖,樂無憂終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倏地瞪起眼睛。
鍾意一直溫柔地看著他,自然沒有錯過他眼神的變化,在他發難的一瞬間,身體猛地往前一躥,飛掠到了十尺之外,哈哈大笑起來。
“呔!淫/賊!”樂無憂暴喝一聲,縱身追了上去。
夜霧遊走,一彎峨眉月半醉半醒地掛在雲間,兩條身影在月下輕快地追逐,一人躥入廊下,另一人飛撲過去,兩人飛快地過了幾十招,相擁著撞開一扇雕花門,滾了進去。
溶溶的月光照在雕花門上,兩個身影緊緊地纏鬥在一起,習武之人果然醉心武藝,即便已是月明星稀,依然在切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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