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做琴的這塊木料就這麼幸存了下來。
她隨手撥動了一下琴弦,隻覺渾厚的琴音之中,似乎隱隱地透著一絲金戈鐵馬的雷鳴之音。
蘇瑾辰的臉色不太好看,“這琴你拿去,等回了京城,我給你尋一支好笛子,把秋誠毅的琴和笛子還給他。”
宋雪妃忍不住好笑,“你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蘇瑾辰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反正你要是不還他,我就不幫你找傲欽。”
宋雪妃覺得,這家夥越來越幼稚了。
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不這樣。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我本來就沒打算收那琴和笛子,讓他來就是為了把琴和笛子還給他的。”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我眼皮子還沒這麼淺!”宋雪妃說著,走到了書桌跟前,坐了下來,拿出紙筆,開始寫琴譜。
秋誠毅此人雖然有些纏人,但總歸是愛琴之人。
既然他對這些曲子感興趣,她寫給他也無妨。
等她寫完一張曲譜,蘇瑾辰就把那張曲譜拿走,又謄抄了一份。
宋雪妃有些納悶,“你抄我的曲譜幹什麼?”
“你的字,不能流傳出去。”蘇瑾辰氣哼哼的。
宋雪妃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蘇瑾辰,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不能!”
宋雪妃張了張嘴,覺得還是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她跟他生不起那氣。
她一連寫了三首曲子,覺得足夠對得起秋誠毅的那些禮物了,這才停了下來。
蘇瑾辰把這三首曲子全都謄抄了一份,然後把宋雪妃親筆寫的曲子收進一個木頭匣子裏,放了起來。
他臭著一張臉,把自己謄抄的曲譜遞給宋雪妃,“喏,他明天要是來了,你就把這個給他。”
宋雪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曲譜接了過去,“你有信封嗎?給我來三個信封。”
蘇瑾辰又黑著一張臉給她找了幾個信封。
宋雪妃將這三份曲譜分別放到了三個信封裏。
蘇瑾辰酸溜溜地開口道:“你還挺周到的!”
宋雪妃簡直是懶得搭理他。
卻見東陽鈺大咧咧地從外邊走了進來,“去給你娘燒桶洗澡水去。”
蘇瑾辰磨著牙道:“那是你媳婦,你不會自己給她燒水?”
東陽鈺衝他伸出手,“要不把驚雷還我!”
蘇瑾辰翻著白眼去了院子裏燒水。
宋雪妃忍不住好笑,這對父子,也真是有意思。
她去了院子裏,就見蘇瑾辰站在一個用碎石搭的灶台跟前,正在認命地燒水。
東陽鈺則站在一張方桌跟前,正在收拾幾條看起來還挺新鮮的帶魚。
她抬步走了過去,站到蘇瑾辰身邊,開口道:“我來燒水吧!”
“不用,你去休息吧,一會兒就燒好了。”
“那我幫你娘打些涼水好了。”
說著,她便拿出她那對對於普通人來說,大得有些離譜的木桶。
她舀了滿滿兩桶水,拎進了屋子,雖然不說是健步如飛,但也足夠讓人驚訝。
東陽鈺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半晌,遂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