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初雪正在茶莊裏算帳,她有本領將算盤撥得流暢動聽好像一首歌。
忽然外麵傳來馬車的聲音,一個派到武夷山收茶的可靠小夥計栓子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掌櫃的,我回來了。”栓子由於趕路匆忙,氣喘籲籲。
初雪站起身來,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笑容,她趕緊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入栓子的手裏:“栓子,這麼快啊?我還以為你過一段兒才回來呢!”
栓子不停地喘著粗氣,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進:“別提了,大掌櫃,這不知道見什麼鬼了。我這次去武夷山收茶,可是原來經常跟我們合作的那些茶戶手裏的優等茶葉都被人高價收去了,價格比我們高三個點呢!那些茶農簡直不假思索地賣給了他們。
“什麼?”初陽“騰”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你說什麼?武夷山一點兒茶葉都沒有收到?”
“是啊!”栓子哭喪著臉說,“是的,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而且這麼大胃口,把所有的茶葉都收了,剩下的,都是不好的,根本上不了台麵兒。所以我根本沒收。”
初雪來回踱了幾步,微微一笑:“不要緊,栓子,雖然武夷山是我們的供茶大戶,但是我們又不是光這一個來源,你下去休息吧,跑了這些天,也累的很了。”
栓子答應著,下去休息不提。
初雪仍然不停地在屋子裏踱著步子,到底是誰吞了武夷山這麼多的好茶,到底誰這麼大的胃口,武夷山的茶是自己全國的茶莊的百分之三十的來源,可是竟然就這樣被人撬了行。
王掌櫃也很光火,他一是氣那個神秘的買家竟然買去了那麼多的茶葉,二是氣那些合作多年的茶戶竟然為了更高的價格,背棄了他們多年的生意合作關係,而把茶葉賣給了別人。
初雪看出來王掌櫃的心思,不禁微笑著勸他:“大哥,你不要生氣了,那些茶農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難免會被利益左右,你想想啊,價格比我們高三個點,也難免他們會不動心啊!”
王掌櫃也隻好暗自憋氣。
初雪他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在靜待其他收茶的夥計的歸來。
可是兩天後,負責去黃山收茶的夥計小武也回來了,也同栓子一樣,在黃山也並沒有收到多少茶葉,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上等毛峰茶都被人提早以高出“清心坊”三個點的價格收走了,隻給他們留了一點底兒。
王掌櫃和初雪一聽這個消息,都驚訝的目瞪口呆。
王掌櫃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到底是誰?我明白了,這是專門衝我們來的。”
初雪冷冷地思量著:看來王掌櫃說的是真的,的確有人純心找“清心坊”的麻煩,而且竟然在趕在清心坊之前高價收走好茶,這不是要掐斷茶莊的貨源嗎?
王掌故氣憤地說:“最讓我生氣和傷心的是,這些茶農和老爺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竟然這樣看重眼前的利益,高出三個點他們就投降了。真是!”
初雪也在思索著。
“大哥,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和這些茶農聯係收茶是不是?”初雪問。
“是啊,老爺早年走遍了全國各處的產茶地,最後確認了這些茶廠,已經和他們合作多少年來了,這些年,他們炒好的茶直接賣給我們,可是,現在卻突然切斷了。”王掌櫃鬱悶地說。
小武想了想,說:“小夫人,掌櫃的,有個事情,我想我一定要向你們彙報。”
初雪淡淡地點點頭:“快說吧!”
小武說:“我去黃山的時候,找到那些茶農,他們都說已經提早被高價收了茶,但是有一個茶農老臧私下裏跟我說,他本來不想賣給收茶人的,因為和我們茶莊多年合作的這麼愉快,又有老爺的麵子,可是那些收茶人竟然威脅他,為了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他才不得不賣。”
“什麼?真是太卑鄙了!”王掌櫃憤怒地拍著桌子。
“那你有沒有打聽到是誰在高價收茶,撬我們的行?”初雪盯著小武。
小武搖搖頭:“老臧也不敢說,茶農們都很膽小,怎麼敢說呢?”
初雪點點頭,淡淡地說:“沒錯,是很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不過王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還是在收茶,就說明他們也是在做茶葉生意的,如果是其他的用途,或者是純心想掐斷我們茶源的話,一把火燒掉就可以了,他們根本沒必要高價收購,所以說,我們這個對手,絕對是同道中人。”
王掌櫃也表示讚同。
“那麼,現在在全國範圍內,我們已經做的很大了,算是茶行的翹楚了,大哥,你想一想,能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實力和這麼大的吞吐能力?”初雪認真地問。
“特別厲害的競爭對手?”王掌櫃眉頭微微皺著,“茶葉生意本來不太好做,所以能做大的並不太多,其他的也就是一、兩個小店,如果從全國範圍來看,大茶莊除了我們,現在風頭最勁的就是‘飄香居’了,也隻有他們有這麼強的吞吐能力,我懷疑這次斷我們茶緣的就是‘飄香居’。”
“飄香居?”初雪輕輕地眯起了眼睛,看來“飄香居”是要下狠手了?
沒錯,就是他們!
現在敢跟自己對著幹的就是他們。
初雪和王掌櫃愁眉苦臉地看著夥計們收上來的參差不齊的茶葉,不但品質沒有往年好,連數量都不如往年的三分之一。
這些茶葉,怎麼夠賣的啊?
初雪蹲下身來,仔細撚來一小撮茶葉,仔細地想著辦法。
王掌櫃則不停地來回踱著步子,緊鎖著眉頭,初陽在旁邊,就更幫不上什麼忙了。
“大哥,你不要愁,我有辦法,我們要加緊去拜訪所有的茶農,不能因為一直合作良好就疏忽了,被別人撬了行,我就不相信那個神秘的買家能一直給那些茶農高三個點的價格,他們也就想在短時間內擠垮我們,讓我們明年做不了生意。”初雪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