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身體。
薑明伸出手去,扶住他一隻手:"你還好嗎?"
"還好,多謝。"雖然他身體虛弱是一目了然的事,但是他背脊還是挺的很直,向薑明微笑頷首:"請問你是......"
"我姓薑,薑明。你......不記得我了嗎?"
晉元認真思索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笑:"真是抱歉,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劉公子你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此處的嗎?"
晉元有些迷惑的說:"我記得我該是在蘇州府林家堡我姨丈家中,隻是剛剛抵達我就舊症復發,必須臥床休息......這裏,這裏不是林家堡,二位與我也互不不相識,這其間的詳情,還盼二位如實相告,晉元不勝感激。"
他每一個字我都聽的很清楚,隻是......話裏的意思,我卻一點也不明白。
他隻記得初到林家堡的那一天,在與我和逍遙相遇之前,他不記得,和我相遇相識......他不認得我。
晉元他......他的記憶,缺失了很長一段。
從林家堡我們相遇開始,一直到京城我們再次相見,這中間的一切,他......全不記得了?
眼淚無聲的湧出,我掩住口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我知道,我不該如此。
晉元他......他能夠醒來,是好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更值得高興的事情。
缺幾個月的記憶,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也不是什麼重要之極的記憶,隻是,隻是一段遊歷,隻是認得幾個不重要的人物。
滾燙的液體潸然落下,一滴滴打在我自己的手背上。
晉元,晉元。
這沒有什麼,真的沒什麼。
晉元和薑明又說了什麼,我一句也沒有聽見。
薑明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晉元帶著一點疲倦的微笑,視線轉向我。
他脆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然而我知道這人其實極為堅忍要強,如鬆如竹,外柔內剛。
我覺得眼有些眩暈,我想起不久之前,他也曾這樣注視著我,眼中似乎有許多千言萬語,然而卻都一一默然。
現在他輕聲說:"是麼?我真是遺忘了許多事情?"
他的語聲柔和,笑容溫煦,然而那目光裏,再也沒有什麼欲說還休的內容,曾經的默契無處可尋。
"是這樣的,事實上是,從林家堡你發病之後,一直到現在,這中間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薑明的手搭在他的腕上把脈,臉上有些疑惑的表情:"或許是毒素被清除之後,這段時候的經歷因為毒傷纏身,所以跟著一起失去了。一得一失,不過從此後再沒有毒傷纏身的煩擾,也算得上得大於失,值得恭喜。"
晉元微笑著道謝,薑明客氣著推辭。
我慢慢的朝前走了一下。
薑明的手搭在我肩頭,看似不經意,實際上卻穩穩的將我扶住:"還真,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晉元體內的蛛毒已經盡除,日後好好調養身體便不會有什麼妨礙。"
我點點頭,鬆開捂著自己的手,朝他揚揚嘴角。
"我想,兩位對我如此關切,恐怕過去的幾個月裏,我們一定是相處的很好的。"晉元氣虛荏弱:"我忘記的事情,還要勞煩你們再一點點的告訴我了。將這樣要好的朋友都忘卻了,真是太不應該。"
我吸吸鼻子,笑逐顏開的說:"嘿,這說來可就長了,我們一起經歷了好多事,走過好多地方呢,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不過,倒不用我來說,令表妹林月如姑娘也在這裏養病呢,等下讓她慢慢的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