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以至於讓本能哭地更厲害了。

他越哭,虞淵的動作就越僵,連帶著臉色也越僵,到最後幾乎是生出了幾分無措,其實這種事情,把這吵吵嚷嚷的小東西丟一邊不管就好了,隨便叫輛車就能離開,可看著他一臉委屈淚眼汪汪的模樣,虞淵覺得自己根本沒法不管。

時不時腦中還會閃過他破殼而出的那一天,一雙眼楮半睜著,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憑著本能一步步朝虞淵的方向跌跌撞撞過來時的模樣。

把小家夥放在自己腿上,虞淵就這麼盯著看了好半天,最終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直坐在前麵聯係著阿澤的金絲眼鏡男從後視鏡見狀,立刻回過神來,低聲道,“虞總,您的身體在契約之後已經受到虧損了,如果沒有找到好的魂石補給,不適合這麼早就進行精氣傳送的。”

然而坐在虞淵手心裏的小家夥早就哭成了一團,看上去傷心的不要不要的,白嫩嫩的小臉都哭紅了,一副沒奶傷心欲絕的模樣,本來就小,這麼一哭,看上去好像隨時都能噎氣似得,眼鏡男自己也有點不忍心。

坐在後麵的虞淵抬臉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還是把手抵在了諾爾族的眉心,聲音很淡,“隻是外圍,不在乎這一點。”

“虞總!可是……”眼楮男話還沒說完,雙眸就猛地一睜,隻見在那一團小東西白皙帶粉的額頭上,逐漸浮現了一道紅色的花紋,像是一朵半開半謝的花一樣,亮的異常。

那是他和虞淵之間的契約,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刻上的契約。

眼鏡男張了張嘴,剩下的話再沒說出來,好半天之後,和車外匆匆趕過來的阿澤對了個眼神,坐在前座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花紋浮現之後,小諾爾族就開始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哭也不鬧了,最後整個身體一軟,就這麼在虞淵的手心裏睡了過去。

“我的時間不多了,”虞淵拿過一塊柔軟的手帕,把小諾爾族蓋好之後,穩了穩聲音,“做事要快,去給他聯係校方。”

前座的兩個人聞言麵色紛紛嚴肅起來,堅聲道,“是。”

>>>>

褚書墨說不清在那一瞬間席卷而來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身體本能想哭,他攔不住,隻能撐著不適的感覺繼續掉眼淚,祈求著能有來快點喂飽他這個小身體。

虞淵會伸出手來對他進行安慰其實對褚書墨而言挺意外的,畢竟在他的印象裏,天衍帝從來就不會是個會多管閑事的人。

雖說這個是不是天衍帝褚書墨不清楚,但他們兩一模一樣的臉,和極其相似的行事作風都注定了褚書墨很難把他們完全獨立開來。

他也不想這麼做,虞淵對他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差,從上次喝奶就知道了,但即便是這樣,褚書墨也沒有生出什麼感激之情,他還是想離虞淵遠遠的。

否則這麼一個人,和你等了一輩子的前夫長一模一樣,你告訴全世界你對他有的隻是感激,而且跟前夫完全沒關係,別人信不信不知道,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他不喜歡虞淵的親近,那人伸出手朝他額頭來時,褚書墨第一反應就是推拒。

然而他當時哭的不能自已,根本就沒法伸出手去表示拒絕。

然而當虞淵的手靠上額頭時,褚書墨卻感覺到有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手指流經了他的身體,讓他無法抗拒。

所以在那一瞬間褚書墨甚至有種比起牛奶,這東西才應該是他最需要的東西的感覺。

那種舒服的感覺是他無法形容的,全身心都開始放鬆,然後緩緩地進入了睡眠,閉上眼的最後一刻褚書墨的目光在虞淵臉上掃過。

微微一愣,總覺得後者的臉色好像有點發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晃眼了,在這種溫軟的環境下,褚書墨逐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這麼睡著了。

然後他做了個夢。

一個相當奇怪的夢,在夢裏仿佛自己身處一個獨立的空間一樣,看著那一道暖流逐漸流過自己的身體,抵達每一個角落,被那道暖流流過的地方仿佛在一瞬間被強健了一樣,經脈都變得活力十足。

褚書墨在裏麵盯著看了好半天,目光突然順著暖流,落在了中間一個亮亮的地方,那是這道暖流的起點,是整個空間裏最耀眼的地方,但褚書墨看過去,卻不覺得目光受到了什麼刺激。

他盯著看了好半天,最後在光芒的中間,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花紋。

……不是正紅色的,而是灰暗的,帶著點死氣的顏色,呈現半凋零狀態懸在空中,飄飄地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一樣。

褚書墨眨著眼楮看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眼前再次變成一片黑暗。

褚書墨這一覺睡到了天亮,再起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虞淵了,抱著菲爾給他準備的溫度剛剛好的奶瓶喝光之後,就被菲爾放進了一個小小的半封閉的箱子裏麵。

其實不算箱子,裏麵有非常柔軟的坐墊,菲爾還給了褚書墨一個奶嘴,不過他不太喜歡吸這種東西,覺得有點太嬰兒了。

於是就乘菲爾一個不注意就把奶嘴拉出來扒拉到一邊去,然後把手指塞回去繼續吸,一邊吸一邊四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