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抓住,這樣的事情也依舊在蔓延。
在哪個時候,有很多諾爾族卡爾族奮起,甚至成立了某種神秘的,宣城繼承了溫特麗精神的組織。
而這件事情,在魂獸心裏也留下了永久的疤痕,假設有一個有著溫特麗血脈的人成為了亞特的王,那麼每一個魂獸都不會接受,這也是布朗尼特最擔心的事情,而相反,通過溫特麗的事情,大部分的魂獸對諾爾族都抱有芥蒂之心,消滅諾爾族,隻要布朗尼特能找對一個理由,就不會成為一件太難執行的事情。
“這樣聽上去,是不是很殘酷?”虞淵把這個有些漫長的故事好不容易講完時,自己也愣了一愣,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耐心的跟誰說過這麼長時間的話了。
不過從褚書墨的表情來看,他講的應該不太壞。
“有點。”半晌後,抱著一杯暖呼呼的奶茶的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沒等虞淵繼續問他,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突然抬起頭來,目光裏純真無邪,帶著幾分認真道,“但是你很恨她,是嗎?”
虞淵一愣,似乎沒想到會有這麼個問題問出來,停頓了一會,才有些訝異道,“為什麼這麼說?”
褚書墨低下頭來,抿了抿唇,記憶裏晃過那個夢境嘶聲揭底得吼著布朗尼特“溫特麗的狗”的少年,覺得自己有些荒謬,隻是個夢境而已,都未必是真的,他怎麼就真的問出口了呢?
這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就在他有些犯難的時候,一旁的虞淵仿佛洞穿了他的想法一樣,歪了歪脖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那張常年麵癱的臉上,竟罕見得浮上了幾分不自在。
“那時候年紀很小……對這些還不是很明白,不過可能當時確實是,有點吧。”回首往日,虞淵的目光似乎變得更加深邃了,記憶裏,那場割魂儀式之後他沉睡了一年,再醒過來,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無論是心智還是思想,都成熟了不隻一點點。
但是在更早的時候,他確實也曾經是個很懵懂的少年。
“我爺爺,”這已經是一段很久遠的過往了,以至於虞淵說起來的時候,甚至有些艱難,可當他看見麵前少年認真傾聽時白皙的小臉時,莫名地又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催促著他說下去,虞淵閉了閉眼,聲音有些幹澀道,“我爺爺,是當年擒獲溫特麗的人。”
“那是老爺子一輩子的最後一場戰爭了,我當時很小,不懂太多問題,隻知道他很堅持得要活捉溫特麗,那時候我總以為他可能是想殺雞儆猴,引起重視,可後來才明白,爺爺他應該是想借著溫特麗的事情,傳達點什麼,對整個亞特。”
“不過這件事讓他很犯難,他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卻一直在想辦法幫溫特麗,以及被她率領的那群族人,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個辦法,他就死了。”
虞淵說到這的時候,聲音平穩到幾乎聽不出情緒,然而褚書墨的雙眼卻猛地一睜。
“是溫特麗的餘黨做的,在他們眼裏,我爺爺大概是讓他們行動失敗的,罪為禍首。”
這點曾經在少年時期百般困擾著虞淵,父親不管母親不疼,從小他就和爺爺最親近,當年的事情也看在眼裏,整個亞特上層,分明隻有他爺爺虞鎮一個人想用那次危機轉變一下兩個種族之間的關係,卻不曾想過自己會死在溫特麗的餘黨之下。
所以在少年時期,虞淵的的確確,是很恨溫特麗的。
“虞將軍他……不覺得憤怒嗎?溫特麗犯下的事。”褚書墨見虞淵停下來了,有些小心的問道。
“肯定有,不過到他那個年紀,看得多了,想的應該也多了。”
虞淵還記得,當時爺爺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先是震驚,完了,竟然有些頹然得坐回了沙發上。
他告訴虞淵,債這種事情,欠了,就是要還的。
在溫特麗帶領著她的隊伍在邊境大肆屠殺魂獸之前,每一個魂獸的手上,都沾了太多太多諾爾族的鮮血。
以至於一直到現在,虞淵都有點想不明白這件事。
千百年來,魂獸族對待諾爾族的方式,讓虞淵覺得當年那些事,哪怕溫特麗不做,也總有人會做的。
尤其是在看見李逵的過去時,虞淵甚至有點贊同溫特麗了。
這不是什麼可以用人道主義來權衡的事情,如果有人想讓你,乃至你整個種族滅亡,你除了奮起反抗以外,還能怎樣呢?
在涉及自身利益時,別說溫特麗,這麼多年下來,魂獸才應該是首當其沖,最為自私自利的一個。
可他又從心裏覺得,溫特麗做的也不是很對。
這樣糾結來糾結去的想法曾經困擾了他很久,讓他一直都有點想不通。
目光落在麵前認真聽他講話的少年身上,虞淵突然內心一動,然後問道,“你覺得,溫特麗這麼做對嗎?”
“不對。”幾乎完全沒有思索,褚書墨就給出了答案。
這讓虞淵有些意外,“為什麼?”
“諾爾族和魂獸族是不一樣的,雖然很抱歉這麼說,但溫特麗的做法,在我看來,和魂獸族幾乎相去無幾,她的確是失敗了,但如果她成功了,能成就一番怎樣的未來呢?魂獸族和諾爾族地位顛倒?那和現在又有什麼區別?”褚書墨默默地咬了咬吸管,有些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