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道門,外麵哄笑吵鬧聲聲聲入耳,大紅的,臂粗的蠟燭閃爍著光亮,照得新房說不出的喜氣。
秦亞茹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感覺到身子一輕,被堅實的手臂摟到了懷裏,她迷迷糊糊地伸手環住來人的脖頸,連眼睛都不必掙開,即使隔了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熟悉最他的味道,本能地不會對他有任何一分抗拒。
帳幔落下,紅燭燃燒,這一夜,春意正濃。
秦亞茹就這麼出嫁了,回門之後,高家也順順當當地分了家。
其實說起來,現在這些大族的庶子,除了那些頗受寵愛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成親之後就從本家拿走一小部分銀錢,分出去單過,高楓分家,那再正常不過。
隻是他的身份不同,分家才顯得引人注目。
一開始其實是決定隻分府,不分家,後來也不知道高楓和他爹高熙,還有幾位兄長說了些什麼,高熙居然做主分家。
秦亞茹也不曾問,反正對她來說,不必去高家立規矩,就是天大的好事。
上一次的婚姻,雖然是小門小戶,公婆也還算慈愛,可天底下當人家媳婦的,又哪裏真有輕省日子?她從不抱怨,也不過是因為家教夠好,也是為了丈夫,如今恢複自由這麼久,再讓她像以前那樣伺候婆婆用飯,她恐怕還真不可能習慣的了。
將軍府沒那麼多的規矩,甚至連下人仆婦都不算多,秦亞茹又不真是新婚的婦人,哪怕是做當家主母,也不過稍微適應了下便上了手,日子過得甚是滋潤,就是莫名其妙的,她仿佛成了京城名人,每次出去參加個宴會,席上總免不了要讓人說幾句酸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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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開封城的八卦消息多得很,秦亞茹和高楓,身份雖然不低,但比他們身份高的有很多,秦亞茹在別人眼裏雖然夠幸運,可比她還幸運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不過數月,八卦的熱度便消散了。
晃眼間,已經十多年過去。
晚翠帶著兩個小女使,端著洗漱用的東西,腳步輕盈地走進女主人的臥房,先推開窗戶,讓清晨的陽光透進來。
才扭頭去看窩在柔軟的棉被裏,用一隻柔荑擋著臉,慵懶地伸懶腰的女主人:“娘子,該起身了。”
秦亞茹把懷裏的抱枕扔開,歎了口氣,還是乖乖從被窩裏爬出,由著晚翠帶人給她整理梳妝。
鏡子裏的婦人閉著眼,脂粉未施,蓬頭亂發,卻讓那剛剛提拔起來,尚來不及培訓的女使有些發呆。
已經過了十年,秦亞茹向來漂亮的臉上多少也添加了一點兒歲月的痕跡,可是老天爺無疑是極為優待她,即便是眼角眉梢加了一點兒細紋,她看起來還是充滿了魅力,看慣的也就罷了,尋常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使,免不了要時不時驚豔一下。
晚翠也不以為意,她現在是秦亞茹早年女使裏唯一一個還未曾出嫁的了,其他的早被秦姑娘給了一大筆嫁妝打發嫁了人,伺候自家主子多年,早對家裏的小女使們不成熟的表現可以做到完全視而不見。
“娘子,郎君昨夜又沒有回來,這都第五日了,莫不如派人去探探消息?”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戰爭
秦亞茹怔了怔,笑著搖頭。“他今日就會回來。”
她果然是最了解高楓的人,還不到中午,高楓便回到將軍府,陪著秦亞茹和大郎一起吃了一頓飯。
吃過飯,一家三口便窩在葡萄藤架子下麵下食兒,高楓在一旁看著大郎和他娘親對弈,時不時出口指點幾招,可惜都是昏招,偏偏大郎對自家爹爹甚為信任,總是很聽話地掉到坑裏,把棋下得一塌糊塗。
按照大郎的說法,他爹這是拿兒子來討好新婦,他身為人子,怎能不遂了自家爹娘的心意。
今日,大郎照舊一直輸棋,逗得秦亞茹哭笑不得,十幾年過去,她兒子已經成了翩翩少年郎,生得七分像亞茹,豐神秀美,學問還極好,開封好多大儒都稱他是十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將來必會金榜題名,一出門總會招來無數漂亮姑娘投擲瓜果。
若不是秦亞茹覺得他年紀小,不宜太早結婚,恐怕早就被人搶回去當女婿了。
“行了,你自去讀書。”秦亞茹搖搖頭,抹掉棋盤上的棋子,也不用複盤,“還是莫要複盤的好,若是棋譜被記下,知道的人還好,不知道的,還當我文武雙全的寶貝兒子是個臭棋簍子,多掉價兒!”
大郎失笑,瞅了自家爹娘一眼,把桌子上的茶端起來,一飲而盡,便溜溜達達地走人,他父母多日未見,想必有很多話說,他還是莫要留下來打擾為妙,萬一惹惱了他爹爹,還不知被怎麼整治。
瞧著兒子挺拔的背影,高楓很得意地一揚眉,湊過去摟住媳婦的腰身,吐出口氣:“是到了給他相看新婦的時候。哎,兒子可憐,不能像咱們一樣熱熱鬧鬧地談戀愛,不過,還是得給他找一個溫柔嫻淑的好女孩兒,縱然比不上你,也要差不多才是。”
秦亞茹偎依在高楓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