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並沒有誰能幫秦敏。

她把顧北月攙扶到浴桶邊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北月緩了一口氣,自己下了大浴桶,便又咳了起來。他怕吵醒小影子,一手一直捂著嘴,一手指向火房方向。

秦敏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朝放房跑去,藥湯她是時時刻刻都在煮著的,隻要提過來便可。

見秦敏跑去,小東西便跳到大浴桶的邊緣上。它走過來又走過去,看著公子這模樣,它都快哭了。

它幫不上忙呀!

很快,秦敏就提了一大桶藥湯來。她那麼瘦弱的一個姑娘家,手腕兒還特別細,硬生生提了一大桶藥湯,一步一步往這邊走。

小東西見狀,毫不猶豫地飛奔過去,竄到大水桶下麵,把整個水桶都頂了起來,減輕了秦敏的負擔。

有小東西的幫助,秦敏很快就把藥湯提到大浴桶邊上來。

泡藥浴自是要推掉衣裳的,可顧北月趴在浴桶邊緣,不停得悶咳,根本沒有力氣自己脫掉衣服。

秦敏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並沒有多想,她俯身過去,低聲,“顧北月,失禮了!”

她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什麼稱呼都不用,就隻叫他顧北月。

顧北月,顧北月,顧北月!

一聲聲連名帶姓地叫,語氣裏總不自覺帶了些怒意,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也不知道顧北月有沒有聽到秦敏這一句“失禮”了,這話,他以前可是經常說的。

秦敏看似平靜,卻終究還是深呼吸了一下,才動手。

她拉開了顧北月的衣帶,幫顧北月拖去外衣。見狀,在浴桶邊緣暴走的小東西愣住了。

然而,秦敏很快又脫掉了顧北月的底衣。

“吱……”小東西叫了起來,輕輕的,並不大聲,也不知道這一聲“吱”是要表達什麼。

秦敏脫掉顧北月的上衣之後,耳根子都紅了,可是,她沒有耽擱,趴下去拉開了顧北月的褲腰帶。

小東西往大浴桶裏探頭一看,一身的白毛便一根根全都立了起來。它炸毛了!

可是,它也就是炸毛而已,什麼都沒有做。

若是換成別人如此對公子無禮,它立馬撲上去咬死,可是,秦敏這是要救公子呀!

此時此刻,它的心情是非常……復雜的!

秦敏褪去顧北月的長褲,手指不經意滑過他的腿部,她慌得立馬避開,而他分明也僵了一下。

隻是,很快,兩人都便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秦敏隻給顧北月留了一條底褲,顧北月十分無力由著她折騰,雖然沒有出聲,但還是配合她的。

秦敏起身之際,又低聲道了一句,“實在失禮,抱歉。”

顧北月悶咳著,無法回答,若非可以回答,他會如何回答呢?誰都不知道了……

秦敏不敢多看他,反倒是小東西都看呆了,剛剛回落下去的白毛立馬又一根根接連豎了起來。但是,它很快就被秦敏拎下來,幫忙抬藥湯了。

在小東西的幫助之下,秦敏很快就把大浴桶灌滿藥湯。

顧北月還在咳,小東西焦急撓她,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等,等顧北月慢慢平息下來。

她隻能和小東西一起坐在一旁,等著,守著。

多少個日夜,就是這麼守在一邊,看著顧北月那蒼白的容顏發呆的呀?

日子是難熬的。

可是,最可悲的是,每天都還要心驚膽戰地擔心,連難熬的日子都會沒掉。

秦敏和小東西守了好一會兒,顧北月的咳嗽才漸漸平息下來。見狀,秦敏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東西回頭朝秦敏看來,看了一會兒便跳到秦敏懷中輕輕蹭了蹭,像是在安慰秦敏。

秦敏輕撫了下小東西,亦是安慰小東西。她把小東西放到大浴桶上去坐著,交待道,“守著!”

小東西大致明白,很認真地點頭。

秦敏去打來熱水的時候,顧北月已經基本恢復了,隻是渾身沒力氣,若非靠在浴桶上,他都坐不住。

原本閉目養神,秦敏過來了,他才睜眼,淡淡說,“辛苦你了。”

“客氣。”秦敏的聲音亦是淡淡的。

顧北月沒有再多言,方才幫忙褪盡衣衫一事似乎沒有發生過。

“伸手。”秦敏說道。

顧北月不解,秦敏提醒道,“手上臉上都是血,別髒了藥湯。”

顧北月乖乖伸出手來,秦敏低聲道了句“失禮了”,便大大方方拉住了他的手,幫他擦掉血跡。

以往這些事可都是藥童做的呀,這還是秦敏第一次如此伺候。

顧北月看著,特別安靜。

秦敏隻是輕輕拉住他手的前段,把血跡擦幹淨了,她就立馬放手。

她又換了幹淨的熱毛巾,“臉也擦幹淨吧。”

這一回她並沒有親力親為了,而是把熱毛巾遞給顧北月。顧北月還是沒做聲,接過去自己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