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苑數著齊嬤嬤送來的銀票,挑眉一笑,曾氏還挺大方的嘛!竟然拿出了五千兩來給自己打點,不錯!看了一場熱鬧,拿了五千了,曾氏一定會記一輩子的,感觸也頗深吧!
蘭芝,梅香,淩菲都知道這錢是怎麼來的,忍不住發笑,小姐她真是太壞了,可,也太痛快了,看到那個不安好心的曾氏還敢不敢時不時的挑釁小姐。
“小姐,這下那個曾氏長教訓了吧!”蘭芝笑道。
顧清苑聽了,挑眉一笑,“其實,她走的有點早了,我很遺憾呀!本來如果她在停留一會兒,我還想說,宗人府那個大人喜歡的是金元寶呢!白白讓我錯失了一個斂財的機會。”
顧清苑這話出,蘭芝瞪大了眼睛,梅香忍不住笑出聲,淩菲的麵皮猛然抽搐起來,更加覺得麒一的錢還在,他是多麼的幸運呀!
伯爵府
麒肆忍著各種淩亂之感,對著夏侯玦弈把顧府發生的事兒稟報了一遍。
說完,麒一的瞪目結舌,顧小姐好……好……好危險,猛然記起她問自己有多少錢的事,抑製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大感,主子英明。
夏侯玦弈本因顧清苑接觸祁逸塵的事兒,心裏很是陰鬱,而現在聽了麒肆的話,一口氣猛然就堵在了那裏,不上不下,哭笑不得,更加難受,深吸一口氣,吐出心裏那股濁氣,夏侯玦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自己的眼光果然好,找了個麻煩,找了個能氣死自己的世子妃來。
顧清苑這個丫頭,她怎麼……怎麼不能省心些呢?
看著夏侯玦弈那無力的樣子,麒肆,麒一麵麵相覷,同時明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沒有那個人是萬能的,是什麼都能解決的,如主子,顧小姐就是他最大的難題,棄之不舍。得之,他又冒火!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那個人說的就是主子。
宗人府
顧清苑一大早就來到了宗人府,肅穆,暗沉的格局,直接的透著一股壓抑,沉重,讓人來到了這裏不自覺的就屏目心神。
感歎之時,一個親和帶笑的中年男聲傳來。
“顧小姐,抱歉,抱歉,有事兒耽擱來遲了一步。”
聞聲,顧清苑回頭,看著一四十,個子中等的男子走來,一身代表性的官服讓顧清苑知道,這位就是宗人府的劉大人了,這一說話帶笑似笑麵佛的親和之人,能坐到宗人府的這重要職位,恐怕這位也是為笑麵虎吧!
“劉大人言重,小女不敢當。”顧清苑微微俯身,輕笑道:“劉大人公務繁忙,特意來此一趟,小女深為感激。”
聽顧清苑自稱小女,劉浩眼神微閃,這位世子妃很有意思。
“顧小姐客氣,這是本官的分內之事,都是應該做的,當不得顧小姐一謝,顧小姐請!”
“劉大人先請!”
淩菲跟著顧清苑的後麵,聽著顧清苑和劉大人打著官腔,低頭輕笑,如果不是上麵寫著宗人府三個字,隻聽對話,還以為他們是去下館子用飯呢!
走入宗人府大牢,劉浩,顧清苑心照不宣,劉浩轉身去了一方,顧清苑繼續往裏而去。
劉浩行至一半,忽然轉身,回轉,在拐角處停下,正好看到顧清苑的背影。從容,淡定,不緊不慢,步履輕緩,好似現在所處之地不是陰沉,冰冷,各種陰暗氣息充斥的大牢,而是,風景優美的大道一樣。看著劉浩臉上笑意擴大,也許,以後對這位顧小姐是真的該敬著些,想著,轉身離開。
淩菲帶著顧清苑一路聽著,不時的聽到某個牢房裏發出的各種聲音,走到最深處,聲音漸漸遠去。
僻靜,隱秘,看著顧長遠所呆的地方,顧清苑輕笑,很是滿意,是個修生養性的好地方。
牢房之中,顧長遠聽到聲音抬頭,當看到是顧清苑時,微怔,眼裏閃過惱恨,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探望父親的。”顧清苑說著,看淩菲不知道從那裏變出的一個椅子,悠然的坐下,看著牢裏蓬頭蓬麵,神色間再無一絲溫謙之像,取而代之滿是陰戾之氣,看此,顧清苑輕笑道:“父親大人,最近可還好嗎?”
“顧清苑少在這裏繞圈子,你到底來幹什麼?”
“一些日子沒見,父親好像暴躁了不少,父親,年紀大了染上這毛病可是不太好,修生養性才能長命百歲。”
“哼!長命百歲?有你這樣的女兒我怎會長命百歲。”顧長遠嗤笑道。
“看來父親不喜歡說養生了,那,我就跟父親說說家務事兒吧!”顧清苑很是善解人意道:“父親這次入獄,可是引起來極大的動蕩。老夫人擔心父親死了,她做不成官員母親,也擔心會被你的罪名連累,很是積極的為父親你的事兒到處奔走,現在已經病倒了。”
“大哥為了擔心你死後,他無法順利繼承家業,所以,在你死之前,他正在為了自己的後路積極的準備著。父親,大哥確實很有頭腦,他現在利用顧允兒搭上了三皇子這個大靠山,顧允兒成妾,他得家業。”
“這些都是我們家的,再來就是二房的,在他們的心裏父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顧挺遠每天都樂不可支的忙著置辦東西,建立自己的產業,準備著盡快的接替你的家主的位置,在京城打下一片天地,還有,現在顧家的中饋已經在二夫人的手裏了。”
“這些都是家裏最新的境況,如何?父親可還滿意嗎?心裏感動否?”顧清苑微笑著問道。
顧長遠聽了冷笑,“顧清苑如果你想用那些事兒打擊我,你是白費心機了,他們會如何,在我進來的那一天我就想到了。”
“真的?父親不愧是活了幾十歲的人,看問題就是比女兒透徹。”顧清苑說著不看顧長遠臉上的怒火,慢慢的從袖袋裏拿出一張紙,展開,放在長遠的麵前。
“父親既然都想到了,那麼,這個應該也想到了吧!”
顧長遠抬眸,當看到上麵的幾個大字會,眼睛猛然睜大,“和離書”
“顧清苑,你這是什麼意思?”
“父親應該明白。”
“你想讓我簽這個?”
“是。”
聞言,顧長遠大笑,而後,譏笑道:“這是你的意思吧!”
顧清苑聽了沒說話,顧長遠看此,冷哼道:“怎麼?你這個女兒設計把我這個父親關起來還不算,現在還有害死自己的母親嗎?你可真是夠孝順的。”
顧長遠這句話出,顧清苑隻能感歎:樹沒皮難活,人不要臉則無敵呀!
淩菲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眼裏閃過冷冽的殺意,顧長遠自己謀害李嬌,現在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是小姐,他,真是該死!
“老話說的好呀!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父親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你的女兒學你手刃了自己的父親,多好的循環呀!這不挺正常的嗎?顧大人何必如此驚訝,想想你自己,對比自己的女兒,這很容易就接受了吧!”顧清苑淡然道。
“顧清苑你……”顧長遠真是想吐血,咬牙切齒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哎!女兒倒是想認下,可惜你還好好的活著,我無法如願呀!”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顧清苑很會說。
“至於母親嗎?沒了你,也許她會活的更好。”
這句話出,顧長遠大驚,顧不得上火,沉身道:“你……你把李嬌的蠱毒治好了?不,這不可能,這根本就是無法醫治的,絕對不會好的。”
顧清苑聽了心裏冰冷至極,笑意褪去,清冷道:“怎麼?母親好了,父親好像很失望?”
緊緊的看著顧清苑的表情,心裏亦快速的翻轉,先不論顧清苑說的是否是實話。顧清苑為李嬌治病這麼大的動靜,李翼不會不知道,那麼,現在顧清苑拿出這個東西來,李翼也必定是知道的了!顧清苑胡鬧,可李翼卻絕對不會拿自己女兒的命開玩笑,如此,來說的話,難道李嬌的病蠱毒真的好了,那,自己手裏最後的王牌也就沒了……想此,顧長遠的眼裏閃過慌亂,表情亦是開始轉變。
靜默片刻,顧長遠看著眼前的東西,沉聲道:“顧清苑讓我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出去。”
“不可能。”
“那就別想我簽字,顧清苑這個字我不簽,李嬌她永遠無法脫身,就是我死了她成了寡婦,也是我顧家的人。”顧長遠恨戾道。
“父親,你也是做了那麼多年官的人了,怎麼還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呢?”顧清苑搖頭感歎道:“你以為你不簽字,這份文書就出不來了嗎?”
“你……什麼意思。”
顧清苑慢慢起身,走進,看著顧長遠,笑顏如花道:“其實,想讓你簽字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斬斷你一個胳膊,那上麵可是帶著五根手指頭呢!我想用那個指頭按下手印都不是問題。再來,就是讓父親你永遠安息,我亦可以輕而易舉的如願,比這裏跟你費唇舌可是簡單的多了。”
“顧清,你敢!你不要忘了,我現在還是皓月的官員,就算你背後有人,如此無法無天的事兒,皇上也絕對是不會容忍的。”顧長遠臉色難看道。
“是嗎?皇上日理萬機,重要的事有很多,父親這點兒小事一時半會兒的很難想起來。而且,就算皇上想起來了,隻能說父親是畏罪自縊,不會追究誰的責任。如果我運氣好,皇上沒想起來,隻要隱而不報,讓你父親你那偉大的屍身多留在世上幾日,一切可都塵埃落定了,父親,你說,這是不是很完美。”一番讓人毛骨悚然的話,顧清苑說的風輕雲淡,顧長遠卻是深深的恐懼。
“顧清苑,是你想的太完美了,這是不可能的,我告訴你,如果我死了,我亦有辦法把你給拉進來,你是逃不掉的。”
“也是,辦法都是人想的,父親能讓人聯想到我的身上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不過,我相信父親大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顧清苑你可真是夠天真,也夠自以為是的,你讓我死,你覺得我還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手下留情,那個我可是從來沒奢望過,但是,父親看看這個也行就會改變想法了呢!”顧清苑說著,從淩菲的手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顧長遠的麵前。
顧長遠看著沒動。
“不是什麼要命的東西,在我在場的時候,我可是希望父親你活的好好的,打開看看吧!是你很懷念的東西。”
顧長遠看著,心裏猛然開始不安起來,伸手,慢慢打開,當看到裏麵的東西後,臉上驟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