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一番動蕩,人被提直馬背之上,為首之人招手,幾人立刻上前,命令出,幾人領命,轉身,大步走向顧清苑幾人來時所乘坐的馬車之上,坐穩,調頭,揮動馬鞭,一聲長喝,馬匹受驚,一聲長鳴,急速的奔跑起來,一瞬間就跑出了人們的視線。

看此,曾氏幾人臉色已經很難用灰白來形容了。顧清苑眼神微眯,如果有人根據足跡來找尋的話,那可真是要撲一場空了,很常見的障眼法,可在很多時候卻很有用。由此來看,這位首領,所謂的大俠或土匪,絕非是個莽夫……

“上山!”一令下。

“是。”百人應。

這整齊劃一的應對模式,讓顧清苑心裏寒意更甚。

騎馬行直過半,路途進入陡坡,騎馬已是不適,棄馬,開始徒步前行,淩菲攙扶著顧清苑,對於首領之人投來的視線,臉色冷硬,全身戒備。

曾氏幾人被踉蹌不穩,步履蹣跚的跟著,行走太慢,不時被跟著身邊的劫持之人猛然推一把,偶爾防備不急撲倒在地,心裏冒火,可卻敢怒不敢言,心裏的怒火化為利劍一樣的目光狠狠的射向顧清苑。

顧清苑感覺到身後那如刀似的目光,心裏冷笑,對於她們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對自己投以仇視的目光,顧清苑隻能說,極品的人,總有極品的理由,她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她沒空,也沒那個心情。

越往上走,顧清苑臉色越是冷凝,嘴角溢出冷笑,可真是個絕佳的好地方,絕對的易守難攻。

為首之人看顧清苑這個時候完全不見驚慌,隻見冷意的表情,眼裏閃過異色,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顧大小姐對這裏的風景可還滿意嗎?”為首之人忽然開口,讓神經緊繃的曾氏幾人嚇了一跳,而聽到他的問題後,心裏鬆了一口氣,繼續恨恨的瞪著顧清苑。

聞言,顧清苑轉頭,看著那個悠然坐在抬椅上的首領,麵色淡然,道:“大樹參天,綠草如茵,百花遍地,百鳥飛舞,風景很美,地勢更是絕美呀!”

聽到顧清苑最後一句話,首領愣了一下,而後猛然大笑起來,聲音裏帶著一股莫名的愉悅。

這次不但曾氏幾人嚇呆,就是下麵頭領那些手下之人,也不由的驚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顧清苑,那些顧大小姐到底說了什麼,讓首領笑的如此開懷。

笑聲落,頭領深深的看了顧清苑一眼,“來人。”

“大哥。”一手下疾步來到跟前。

“給顧大小姐抬椅,抬著上去。”

此言出,顧清苑挑眉,曾氏幾人大恨,手下之人亦是愣了一下,可卻沒有遲疑,稱是,轉身,片刻,四個人抬著一個抬椅過來。

首領之人看著顧清苑,神色莫測道:“顧大小姐可敢坐?”

顧清苑看著那椅子,淡淡一笑,抬腳上前,從容坐下,轉頭,看著首領之人,輕笑,“多謝!”

顧清苑如此,首領之人眼裏滿是趣味,“顧大小姐就不怕嗎?”

“怕呀!其實,我倒是很想首領大人能高抬貴手,放我們離開,這請求可有希望?”顧清苑認真問道。

“沒什麼希望。”

聞言,顧清苑的臉上慢是失望,歎氣,感歎道:“果然沒希望,那,既然來到了大哥的地盤上,一切就自然遵守你的規則,畢竟誰的地盤誰做主嘛!”說著拍了拍抬椅,點頭,“這椅子,很舒服。”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誰的地盤誰做主,顧大小姐這話說的很好,深的我心。”首領大笑,笑中帶著一種淩厲的暢快,笑中,看著顧清苑,語氣不明道:“不過,顧大小姐真的覺得那椅子舒服嗎?”

“當然是實話,不過,也是恭維話。”顧清苑笑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為顧大小姐那聲大哥,為這句坦誠的恭維,兄弟們,給我抬穩了,抬好了。”首領豪氣大喝道。

“是,大哥。”

顧清苑坐定,椅子穩穩的抬起,前行,坐著果然比走著舒服多了,轉頭,看著頭領,抱拳,義薄雲天,江湖兒女豪氣盡顯,“多謝大哥。”

首領之人看此,大笑,豪氣回應,“不客氣。”

看到這一幕,雖然覺得不合時宜,可淩菲還是忍不住嘴巴猛然抽搐起來,小姐身上那莫名的匪氣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同時更為小姐那強大的適應能力感到深深的佩服呀!麵對主子,挑釁,恭維,安撫,她每樣都做到了極致。

麵對老夫人,她是個好孫女,聽話,乖巧。

麵對顧家人,她笑語嫣嫣,不溫不火。

在外,她可以和劉大人輕鬆自如的打著官腔。

現在,她竟然也可以和這些劫持之人打成一片,身上那個匪氣……還真不像是裝的,好自然,好淡定,好……淩菲止不住歎氣,小姐她好多變,太多變了,或許以後主子會是那個被吃的死死的人,想到此,淩菲打了個冷戰。

曾氏幾個人看到顧清苑一下子就坐到抬椅上了,恨得牙癢癢的,顧清素看著咬牙,眼裏是滿滿的不屑,也隻有像顧清苑這樣粗蠻之人,才會得到哪些土匪的看重,秉性相投,同樣的低賤之人。

顧清苑坐在抬椅上麵,每到一個地方,顧清苑習慣性的觀察四周,不經意的看著那些可能會讓人或許有一線生機的存在。

“個大小姐看的這麼仔細,可是想著如何逃走嗎?”首領看著顧清苑毫不遮掩的打量著經過的地勢,粗啞道。

聞聲,轉眸,顧清苑點頭,“嗯!生死當前,確實要想想怎麼樣才能活下來。”

顧清苑的太過坦誠,不由的讓首領之人,有些好奇了,“顧小姐,在這個時候你難道不覺得隱瞞,在心裏默默的策劃更好些嗎?你可知道,你這樣說出來,也許,會引得我們更加的戒備,那樣你逃走的機會不是更下了嗎?”

“我倒是覺得在實力太過懸殊的情況下,還想著策劃什麼逃出生天,有些異想天開了,也許,坦誠還能又一線生機也不一定。”

“哦!一線生機?顧大小姐想坦誠的是什麼?”首領更加好奇道。

“一般敵我雙方對持之時,無論中間經曆多少時間,殉亡的都有多少,可結果卻不會超出四種。”

“那四種?”

“第一,你輸我贏,你死我活。”

“第二,你贏我輸,你活我死。”

“第三,雙方慘敗,你死我亡。”

“還有第四種,出手既停,見血既收,雙方和談,達成協議,各據一方,同時為王,雙贏。”

“而我,比較喜歡這最後一種。”

顧清苑說完,首領男子神色莫測,深沉的看著顧清苑,“顧小姐懂得兵法?”

“不懂,我隻是懂得生存之道罷了。”

“是嗎?”首領男人冷笑,“顧小姐喜歡第四種,是想著和我達成什麼協議嗎?”

“可以這麼說。”

聞言,首領男人,放聲大笑,臉上帶著嘲諷,“顧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怎麼說?”

“現在你我實力懸殊,你不覺得我殺了你自立為王,一人獨大不是更好嗎?何必做那和談之事兒,劃分了自己的領地,多此一舉呢?”

“首領大哥說的不錯。”

首領聽了,眼裏閃過冷笑。

顧清苑看著,緩緩一笑,轉頭,看著他,眼眸深入古井,卻又絢爛如火,風情雲淡道:“可是,大哥忘了一點兒。在隻有我們兩方的情況下,我們是實力懸殊,而我確實毫無勝算。可,我們現在不是兩方,我們是四方,我們在前陣,你後有人,而我後亦是有人。”

顧清苑話落,首領之人眉心一跳,心裏一稟。

看此,顧清苑清冷一笑,“你後方之人等著坐收漁人之利,而,我後方之人,在事後,卻一定要找人來泄憤。而那個人,就是你這位前鋒之士。”

“我死之時,你亦難逃一死,所以。如果動手我們之間的結果絕對不會是第四種,你為王,我殉命。而是,你死我亡,還有你這些弟兄,沒有一個能拉下。”

此言一出,每個人心裏均是一震,行走的腳步不自覺停下,定住,轉頭。

看向坐在抬椅上的兩人。

男人臉色冷硬,眼裏殺氣湧現,身體緊繃蓄勢待發。

女子臉色清冷,神色淡漠,眼神冰冷。

氣氛徹底沉寂下來,每個人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手亦緊緊的握起來,一種一觸即發的壓迫感向每個襲來,明明有那麼多人,可卻靜的連落葉的聲音都能聽到。

“顧清苑,首領大人找的是你,可不是我們,要死也是你自己去死,誰要跟著你一起去死,你個蠢貨,少在這裏胡言亂語,胡亂分析。”

氣氛弩拔劍張之時,一尖細,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雖然很是破壞氣氛,可卻打破了那種緊張的氣氛,回頭,顧清苑看向後麵,看著顧清雅渾身髒亂,狼狽不堪,雙眼爆紅,用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顧清雅,麵無表情。

首領卻是冷笑道:“看來,顧大小姐的一番用心,有些人並不了解呀!”

“我用心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期望在首領你的身上。”顧清苑臉色淡漠道。

“無知女子,死不足惜。”首領男子冷笑道。

此話出,顧清雅瞬間癱坐在地,曾氏亦是麵如死灰,其她幾眼底滿是死寂。

“顧清苑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你這毒女,我要殺了你……”回神過後,顧清雅瘋狂的大叫著,就要往顧清苑這邊衝來,然,剛動彈兩步,就猛然撲倒在地,整個人僵在哪裏無法動彈,看此,顧清苑眼神微眯,轉頭。

首領男子的手正好收回,沉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可生平卻最厭煩蛇蠍心腸,愚昧無知的女人。”說完看著一邊的手下,冷聲道:“她再多說一句,現在就給我把她丟下山去。”

“是,大哥。”

此令一出,在無人敢多說一句,哪怕心裏再不甘。

“顧大小姐,對於你剛才說的結果,你喜歡第四種,可我更喜歡第一種,你死我活!”

聽言,顧清苑歎息,最佳談判時機已過,無論什麼事兒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說就不會有最初的那份震懾了。顧清雅她可真是夠壞事,壞了事兒,也許會為此丟了命,這就是她不甘,不服的結果。

顧清苑靠在椅背上,淡笑道:“大哥你想如願並不難。”

聞言,首領臉色很是難看,“顧大小姐就一點兒也不怕死嗎?”

“當然怕,所以,我才會想要第四種結果。可,顯然大哥並不喜歡,我無可奈何。”

聽言,首領男子眼睛眯了起來,“那個人沒說錯,顧清苑你果然很不同。”

聽到首領說“那個人”三字,顧清苑眼神微縮。

“顧大小姐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如果大哥可以透漏一二,我當然很願意聽上一耳。”

“是你那個大哥。”

聞言,曾氏幾人咬牙。

顧清苑笑了。

“顧大小姐好像一點兒的不吃驚。”

“不,我很吃驚。吃驚於首領大人為何如此盡心,忠心的維護著顧大公子身後的那個人,那個真正的幕後之人,就算明知道結果也許不會善了,卻依然要把這件事做到極致?”

話落,首領臉色突變,眼裏閃過厲聲,還有一絲敬佩,“顧大小姐心思真是不凡,如果你是一位男子,將來畢是一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