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增加,再加上物品損壞的損失,還有低價銷售的虧損。如此一來,這賬目可就出來了。一批貨物,進貨投進去十兩,減去一兩損耗,九兩銀錢的貨品就算是全部銷售一空,最多也就盈利二兩銀子,可如果再因瑕疵低價出售,那可能盈利就剩下一兩多了。一兩多的銀錢付了夥計的工錢,可真的就是寥寥無幾了,如果再除去積壓的話,每個月還真是就如賬目所寫,可是真的虧損了,十兩銀子如此,如果百兩那虧損可就更加大了。”
“更別提,嚴掌櫃還給那些常來客人的特別價格了。如此,我們著店鋪還能存活到現在,可真是奇跡呀!”
顧清苑說完,看著三人渾然大變,青白交錯的臉色,淡笑道:“嚴掌櫃,賬目做的很精彩。”
顧清苑的一席話,讓嚴剛忍不住心裏發顫,顧清苑她不但看的懂賬本,且她竟然還全完全明了其中暗藏的假賬。顧清苑如此那裏是完全不懂,那裏是一竅不通,她或許是完全精通,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竟然還在她的麵前耍大刀,這不是在找死嗎?
“張有,王濤,你們的賬本可也是如此?”
顧清苑話為未說完,兩人就噗通一聲在顧清苑麵前跪下,叩首,臉色灰白,請罪道:“世子妃贖罪,世子妃贖罪……”
看著他們的舉動,就完全不需要多問,也不需要看了。抬眸,看著嚴剛,顧清苑隨意道:“嚴掌櫃有什麼要說的嗎?”
嚴剛眼眸不停的轉動,臉色幾經變幻,最後在顧清苑麵前跪下,低頭,“奴才欺瞞世子妃,請世子妃贖罪。”
“賬目做了欺瞞,那這些銀錢呢?”
聽了顧清苑的話,嚴剛眉頭皺了起來,靜默片刻,抬眸,正色道:“那些不是奴才的。”
“不是你的?”
“是!不是奴才的!至於這抽屜裏為何有這麼多錢財,奴才也不知道。雖然這麼說世子妃或許覺得可笑,可奴才說的是真的。而剛才奴才那麼慌亂也是被那麼多錢財給嚇住了,那些話也是慌亂一時無措找到的說辭而已。”嚴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正色道。
一席話出,本以為這位世子妃會更加的惱火,然,他卻驚訝的在她眼裏看到了笑意,一時怔住。
“實話聽著不錯。”
顧清苑話出,嚴剛再次愣住,看著眼前美麗,淡然,優雅不溫不火的女子,心裏猛然一跳,眼眸緊縮,駭然意識到這個女子今日過來或許根本就不是為了看賬,而是——看人來了。他說了那麼多話,那些是實話,他自己知道!而她——也知道!
想此,嚴剛看著那些銀票,神色不定,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汗如雨下,看著顧清苑的眼神,瞬時溢滿驚懼。此次會麵,他自認做了完美無缺的應對之策,可那曾想眼前之人早已不聲不響的給他布了個局。
在那些銀票麵前,他根本無從辯解,要麼坦誠,要麼抵抗。但是,是貪墨,是欺瞞,都是她一句話的事兒。而他是入獄,還是被杖斃,也都是她一句話的事兒。
眼前之人根本就不用探究他過去十幾年的功過,也完全不用辛苦的找什麼證據,更加不需要聽他那似真似假的辯解,隻是一出手就完全把他拿捏住,這——太可怕了!
顧清苑看著嚴剛看著她時,驚駭,恐懼,忌憚,畏懼,等各種眼神,顧清苑眼裏笑意加深,輕聲道:“聰明的人,往往很大膽,可更加的識時務,嚴剛,該怎麼做你可知道了?”
此話出,王濤,張有神色不定,有些不懂。可嚴剛卻明白的很,識時務者為俊傑,良禽折木而棲!她這是要他認主了!如此來說的話,在顧老夫人把這個店鋪給她後,他們是怎麼做的她也都知道了。而老夫人是如何對待她這個孫女的,她也都清楚了?想此,嚴剛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他們都認為自己是聰明人,可這次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眼前這位,顧老夫人口中什麼都不懂的孫女,可是比她這個祖母厲害太多了。
沉寂良久,嚴剛工工整整的給顧清苑磕了一頭,恭敬道:“奴才見過主子。”
此話出,顧清苑笑了,幾不可聞道:“很好!”
“嚴剛。”
“奴才在。”
“過去之事兒到此揭過,至於以後會如何,就看你自己怎麼做了?”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盡心,盡力效忠主子。”
顧清苑聽了點頭,淡淡道:“以後,這幾個店就有大公子來打理,而你們能好好教導於他。”顧清苑說著看著手裏的賬本,“我希望一個月後,大公子能看懂這個賬本。”
“奴才明白。”
“都起來吧!”
“是!”
三人起來,兩外兩人很是懵懂,不過看嚴剛的樣子,他們肯定,他們被拿住了。
“世子爺!”
驚疑不定時,請安的聲音忽然傳來,除去顧清苑,嚴剛三人一震,猛然抬頭,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眼眸睜大,風華絕代,俊美無雙,尊貴無上,睥睨眾生,高高在上,讓人城府,為他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