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世子可以說的詳細些嗎?”姬林正色道。
夏侯玦弈聽了沒有回答,轉而問道:“本世子亦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掌控了陵城後,還想做什麼?”
“世子,我們這些人從來沒想過掌控陵城,現在這樣都是被三皇子還有那些官員給逼迫才會如此。我們隻是想活著,隻想要一個公道,從來了沒有過其他忤逆的想法,更不曾想過要做什麼。”姬林剛正道:“而且,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也從未妄殺害過一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想要什麼公道?什麼說法?”夏侯玦弈平淡道。
夏侯玦弈問話出,幾人再次的沉寂了下來。
他們沒有立即回應,而夏侯玦弈也完全不催促。
不過也沒有沉默太久,片刻,姬林開口道:“夏侯世子,小民的女兒還有兩個侄女,曾經被三皇子的人強行擄去,為此,三人一死,一傷,一瘋。而家父,在事發時候前去向三皇子求要,結果,卻因此被三皇子的人斬殺!”
姬林說著神色悲憤,“而在陵城和小民一樣,受到迫害的人還有很多。隻是各自所遭遇的事情有所不同,可卻同樣的讓人悲憤,難忍!”
“我們也曾想息事寧人,畢竟逝去的人是如何也無法再活過來了。而且,說句大不敬的,三皇子就算是殺了人,我們也從來沒奢望過他能為誰抵命。既然明知道結果。當時,我們隻求三皇子能夠收手。”
“然,對於我們的請求,三皇子卻是完全無視,甚至是變本加厲的來折磨我們。特別讓人心冷的是,在我們受到迫害的時候,我們多希望陵城的官員能站出來,為我們這些老百姓說句話,哪怕改變不了什麼,隻要他們能露個麵,說句話,我們也不會這麼心寒。”
“可惜,他們什麼都沒做,更是連一句話,一個臉兒都不敢露,就算是看到了三皇子的人作惡,他們也是馬上回避,極快的逃開。”
“夏侯世子,那時我們真的就像是活在地獄裏,每天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那天厄運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可看著周邊的人連續不斷的遭到禍手,那種不安全感也時刻伴隨著你!那種感覺太折磨人了,也太讓人絕望,所以,我們才會奮起反抗,因為我們不想死……”
姬林說著,聲音有些顫抖,麵部肌肉都有些扭曲,發顫,由此可見內心的激動,憤慨!
“夏侯世子,這些都是事實,我們沒有妄加一句。所以,請夏侯世子給我們一個公道,讓陵城的老百姓可以有一個安穩的生活。”一邊的兆麟開口附和道。
“你們想要什麼?”
“夏侯世子,我們不求其他隻求公道!我們雖然是民,可也是人!在我們受到迫害的時候,那些官員完全漠視,他們這是絕對的失責。這樣的官員也已經完全沒有資格再繼續為官,我們陵城的老百姓也不需要他們這樣的官員。所以,我們期望罷免了陵城的官員,且懇請皇上和夏侯世子能追究他們的責任。”兆麟正色道。
“還有呢?”
“還有,現在陵城百姓受到傷害太深。但是,就如剛才姬大哥說的,三皇子的身份在那裏放著,我們也不敢奢求什麼殺人償命。隻希望夏侯世子能在其他方麵給老百姓一個補償,讓他們能心裏能感到一絲安慰。”
“補償?你指的是什麼?”
“免賦稅!”
兆麟話出,姬林,石林,劉釗三人一致轉頭看向他,神色不定。
夏侯玦弈抬眸,看著兆麟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卻又瞬間隱沒。
“免賦稅?”
“是,除此之外,我們還希望陵城的官員,能有我們陵城的百姓自己選出來,選出一個無論學識,胸懷且仁慈的人來做我們的父母官。”
“你們自己選擇嗎?”
“是,小民知道這樣違反常規,不過,還請夏侯世子能夠理解。陵城的百姓實在是怕了,現在所有的官員都無法令他們心安。所有,小民覺得想讓他們安定下來,就必須先讓他們相信。這樣才能更加快速的解決問題。”
“當然,夏侯世子可以把個做為暫時的,隻是一個緩衝,等到陵城徹底安定下來後,民心穩定了,陵城的官員我們還是聽從皇上的安排。”
“皇上是聖明的,我們一直相信。所以,我們期望皇上能答應我們的請求,同時也希望,皇上能下道聖旨,不會追究我們這次的不敬之行為。”
“隻要夏侯世子能答應我們這些,我們就在無所求了。”兆麟說著,向夏侯玦弈拱手行禮,“還請夏侯世子成全。”
夏侯玦弈看著,神色沒有一絲的波動,完全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靜默片刻,夏侯玦弈聽了開口,“麒肆。”
“屬下在。”
“把他們剛說的記錄下來,等下給他們看一下,讓他們確定一下,然後簽字,畫押!”
“是,主子。”
聽了夏侯玦弈的話,四人神色不定,這是什麼意思?
夏侯玦弈看著他們驚疑不定的神色,淡淡道:“你們所求本世子已經聽到。現在,你們把自己看到的且已經確定的,曾經受到迫害的人,及其遭遇的事情,都寫下來,下午交給本世子。”
兆麟聽了,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夏侯世子可是不信我們所說的嗎?”
“不要跟本世子空口白話的說什麼信與否,你們確定你們想要的。那麼,本世子自然也要確定其中的真實性。”夏侯玦弈說著,看了他們四人一眼,“而且,你們應該也早就想寫這樣的一份兒東西了吧!”說完,眼眸在姬林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後移開。
然,那穿透人心的眼眸,卻讓姬林眼眸緊縮,是他早就想寫了。他早就想把陵城這水深火熱的情況,寫下來給皇上看看,讓皇上知道他們的苦,還有無奈!
“好,既然夏侯世子想要,我們馬上就寫。”姬林剛正道。
“很好!麒肆,帶他們去書房。”
“是,主子。”麒肆領命,看著他們四人道:“四位請!”
四個人跟在麒肆的身後,一直沒開口的說話的石林和劉釗,心裏不由的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也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莫名其妙之感,他們不是來探夏侯世子的底兒來了嗎?怎麼到了最後,他們卻是完全露了底兒,現在還要把莫名的去做供詞。關鍵是,夏侯玦弈好似什麼也沒答應吧!真的是一句肯定的答複都沒有呀!……
四人離開,裏間立時傳來竇文濤幾人的聲音,“麒護衛,我們要見夏侯世子,請你不要阻攔……”
“麒護衛,那四人太過無法無天了,竟然敢提出那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可笑,如果夏侯世子聽了他們的。這要是傳出去,這皓月一定會天下大亂的。造反了不但沒罪,竟然還能得到那樣的好處,這天下的老百姓還不得爭相效仿,到時候一定會更亂,而且還是打亂。不敢想,不敢想,麒護衛請你讓開……”劉進激動道。
榮林亦是臉色很是難看,沉聲道:“竟然還想自己選著官員,還要脅迫皇上下聖旨。他們這是就是赤裸裸的野心呀!這要是開了頭,那各城可都要反了天了,那我皓月的禮法可不就是蕩然無存了。到時候皇上的威儀何存,天威何在,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