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

南宮玦弈回到主院,看著他和顧清苑的屋子,窗戶上已透出的溫黃亮光,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腳步不由快了兩分,踏入屋內,涼意瞬間消散,一室淡淡的溫香襲來,帶著熟悉味道的溫暖,馨香,是丫頭的味道!讓人心安,放鬆的味道,思念了良久的味道。

南宮玦弈走入內間,看到顧清苑正坐在鏡台前低頭翻看著一本小書,淩韻正在為她擦拭著頭發,剛沐浴出來的樣子。

看到南宮玦弈走進來,淩韻趕緊俯身,請安,“奴婢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顧清苑聽到淩韻的稱呼,眼眸暗了一下,不過瞬間就隱沒無蹤,轉頭看著南宮玦弈,淺笑道:“回來了!用飯了嗎?”

自然,隨意的問候,淡淡的關懷,一種平常夫妻間的相處模式,在皇宮是不合規矩的,甚至在高門都少見的,可卻是南宮玦弈最喜歡的。

南宮玦弈搖頭,“還沒!”

“我已經交代廚房在做飯了,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好。”南宮玦弈點頭,心裏卻不免有些失落,他很想吃丫頭做的飯,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丫頭身體不方便,他這想法實在是有些不該。

他還是不喜歡任何讓能占據丫頭心神的人,可現在,是自己的孩子他能怎麼樣呢!而且,他也不能再表現出一絲不快,那樣丫頭就又該不高興了。隻是,這肚子裏的孩子還未出世,就比他重要了,真是讓人心裏憋悶的厲害。

淪落到要和自己的孩子拈酸吃醋,南宮玦弈也覺得挺幼稚,不可理喻的。歎了口氣,抬腳走到顧清苑麵前,伸手拿過淩韻手中的棉布,在淩韻驚駭不已的眼神中,開始熟練,嫻熟的給顧清苑擦拭頭發。

顧清苑透過鏡子,看著南宮玦弈一向俊逸清冷的麵容,此時染上柔和,眼裏閃過什麼,壓下心裏不斷湧上的失落,抹去莫名的空寂,嘴角揚起笑意,“一段日子不見,夫君的手藝絲毫不見生疏呀!”

南宮玦弈聽了輕笑,“學會了就不會忘記。”

“夫君這是想我誇讚你的聰穎不凡嗎?”

“娘子如果願開金口,為夫自然洗耳恭聽。”

淩韻是第一次看到顧清苑和南宮玦弈的相處模式,心裏很是震驚,沒想到主子在皇上的麵前竟然是如此的毫無禁忌,很是驚歎不已。不過,卻不敢多待,識趣的退了下去。

剛走兩步就聽到顧清苑另類的誇讚聲響起,腳步不由踉蹌了一下,更是不敢遲疑疾步走了出去。

“一段日子沒見,夫君好像黑了不少,人也醜了很多。”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正在擦拭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著鏡子裏的顧清苑,瞪了她一眼,“一段日子不見,娘子倒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討好賣乖的功夫退步了不少。”

“夫君是越來越聽不得實話了!”顧清苑沒心沒肺道:“其實,剛才更想說,夫君最近可是老了不少呀!不過,考慮到夫君小心眼的性情,說的可是委婉了很多,沒想到夫君還是無法接受。我倒是才發現夫君原來也是愛美之人。還這是意想不到……”

聽顧清苑越說越不像話,南宮玦弈磨了磨牙,“顧清苑,你非要惹要惹得我不高興嗎?”

“嘻嘻……夫君真是了解我。因為,夫君生氣的樣子很是有魅力,所以,特別喜歡看。”

丫頭還是那麼坦誠,而剛才那句魅力,卻明顯是虛意奉承。不過,看顧清苑恢複以往模樣,南宮玦弈心裏放鬆下來,臉上卻帶著一抹嗔怒道:“惹自己夫君生氣就感覺心情特別好的娘子,你恐怕是世間第一個。”

“是第一個,所以稀有,所以特別,所以才夫君動心了,而後不可自拔,最後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呀!”顧請於感歎道:“想想我這還真是極大的優點,夫君,這是我最大的魅力吧!”

南宮玦弈聽了哭笑不得,好久沒聽丫頭的歪理了,懷念之餘還真是有些不適,白了她一眼,“是呀!為夫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福氣,找了個如此特別的娘子。”

“夫君才發現呀?”

“壞心眼的丫頭。”

“這話聽著真像是情話。”

南宮玦弈聞言,嘴巴歪了一下,輕斥道:“丫頭,你難道不知道有的時候太過坦白,很是破壞氣氛嗎?”

顧清苑聽了不由輕笑出聲,“夫君,你什麼時候也懂得情調了?”

“難不成為夫在你的心裏是木頭不成?”

“一直是木頭。”

“顧清苑……”

“還是小心眼的木頭。”

“真是越來越不討喜了。”

“那是因為夫君的情話實在是太單調了。”

“情話還有很多種嗎?你聽過?”

聽著南宮玦弈言語裏顯而易見的探究意味,顧清苑沒有順他心意的搖頭,而是點頭道:“聽過呀!”

“是嗎?都聽了什麼?”

“比如,你美麗一眼就讓我失了心;你的聲一聽就讓我失了魂,把你擁入懷裏的那瞬間,我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源泉;看著你,隻感,此生來到世上就是為了和你的相遇,就是為了寵你,愛你,守護你;為了和你相遇我已向佛祖祈求了五百年,隻為了你能再次來到我的身邊,讓我再次見到你的容顏……”

南宮玦弈聽著顧清苑順暢,幾乎是出口成章的說著,他從未聽過,腦子裏更是完全沒想到的過的蜜語甜言,南宮玦弈的臉色越發的怪異,嘴巴也抿了起來。如此一比,他的根本就稱不上是情話吧!根本就是幼稚的撒嬌。想此,南宮玦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顧清苑說完,看南宮玦弈變得緊繃的神色,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已經八分幹的頭發。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轉頭,仰頭看著南宮玦弈,伸手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嘴角印下一個輕吻,在男人臉色馬上就要轉晴的時候,一句話出口,男人的臉再次黑了下來。

“傷到我家夫君偉大的自尊心了!不過,不會的還是要虛心的聽,好好學習,那樣才能進步。乖了……”

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南宮玦弈的胸口,歎了口氣,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那副老學究的模樣,看的南宮玦弈忍不住磨了磨牙!丫頭越來越可惡了。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兒,可是他肯定,那個丫頭一定在偷笑。不過,那些該死的話,她是從哪裏聽來的?

洪家

南宮玦弈為新帝確定下來,成為無法更改鐵一般的事實後,洪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然在這極致沉寂下麵,每個人的心裏卻是陷入極端的水深火熱之中。

南宮玦弈繼位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每個人都十分的清楚。

洪家主屋中

洪老太爺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麵的一眾子孫,麵色很是凝重。沉寂良久,開口道:“現在局勢已成定局,已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了,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洪老太爺開口,洪家大爺洪海,滿臉苦澀,開口應道:“父親,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有什麼想法了。我們在這場儲君之爭中,最終還是站錯了隊,輸的徹底!那個男人成為新帝,成為我們的新主子,現在等待我們的就是即將到了的毀滅,他是絕對容不下我們的。”

洪老太爺聽了,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些他如何不知道,本以為大皇子理所當然的是皓月的下一任新皇,而最先看著一切也都是照著那個趨勢發展的,大皇子亦是一步一步的逐步靠近那個位置。而他們洪家也眼見在權貴之上,即將更上一層,可哪知,在最後一刻卻全部幻滅,全部謀劃帶來的不是富貴,而是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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