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邊催著那衙役將二次搜查侯府時找到的東西呈上。
至於繼侯夫人,則是麵如死灰的癱軟在一旁,根本說不出話來。
三樣東西被一一放到京兆尹的桌案上。
第一樣是個青銅小盒,好似用了什麼西洋造法,上了發條之後,這小盒會有規律的輕輕震動。
第二樣是個破碎的畫軸,裏麵還泛著嗆人的異香。
第三樣是一本習字的字帖並一個沾著土的木盒。詭異的封條和貼著的符咒不用打開也知道是作何用途,又一個咒人的巫蠱。至於那字帖是黎熙平時用來習字的,其他人偶上仿寫的字體多半是由此而來。巧合的事,這字帖,卻是在陸唯耀的屋子裏發現的。
陷害之意,不明覺厲。
站在旁邊的太醫院院首好奇拿起青銅小盒把玩了一下,而後語氣驚訝的開口說道:“怪不得這繼夫人會有滑脈之象,原因竟是如此。這小東西是前朝禁物,原本是後宮娘娘們用來假孕爭寵的小玩意。後來被發現以後,先皇便下令銷毀,不曾想這竟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想必放了滑胎香料的畫軸也是這婦人自己所為,加上之前的巫蠱,目的便是要害陸解元身敗名裂,背上弑父罪名。”
“好惡毒的女人!”太醫院院首三言兩句,便將繼侯夫人所作所為盡數道破。圍觀眾人聽聞也不覺麵麵相覷,恍然大悟。
案子審到現在,孰是孰非已經全部明了。繼侯夫人並陸唯耀二人狼子野心也被盡數揭開。
其惡劣狠毒程度令人發指,再次刷新世人對於人性卑劣認知的底線。
依照律法,縱這二人千刀萬剮,亦不夠償還那些枉死的性命。
況且侯府奴仆涉案人數眾多,凡事和繼侯夫人有關之人或多或少都不幹淨。至於那管家,伺候過年,光是貪墨一項,就足以讓他掉了腦袋。
“娘親,娘親,救救我。大人,大人,我們冤枉!”死到臨頭,鐵證如山,陸唯耀也終於開始害怕,渾身上下抖得跟篩子一般,狼狽的朝著繼侯夫人哭喊。
昔日京都第一美人,被扒掉故作矜持的人皮以後,也不過如同市井無賴一般麵目可憎。
至於繼侯夫人,也同樣心急如焚。富貴榮華還沒享受夠,她又怎能甘願一死。
況且,黎熙對陸候沒有什麼感情她心知肚明。畢竟從小就沒有養在膝下,縱有血緣,又能有多大的牽絆?可偏偏自己卻無法當眾點破。
最讓她心有不甘的,還是經此事後,自己和兒子的惡毒便會成為黎熙純孝的墊腳石。她和陸唯耀死後會被罵的多慘,黎熙就會收獲多少同情。
這怎麼可以?
當年那賤婦搶了自己的姻緣,如今她的兒子又來奪取自己母子性命。
她不允許!
繼侯夫人惡毒之色溢於言表,對黎熙的恨意更是昭然若揭。她嘴唇闔動,對著黎熙開口說道:“雲,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不過有一件事你恐怕並不知曉,唯耀,是你的親生哥哥。”
“恬不知恥!”眾人皆被她的話語驚呆,可黎熙卻知道她話裏有話。
果不其然,繼侯夫人沒有理會旁人的謾罵,而是笑著繼續說道:“你已經無法在擁有子嗣,難道不打算替侯府留條血脈嗎?我的所作所為,耀兒並不知曉。”
死,也要拉著陸雲的名聲墊背!
繼侯夫人笑容如花,隻是那嫵媚和甜美皆淬滿了毒藥讓人不寒而栗。
“賤婦!”陸候姑婆痛罵出聲。
繼侯夫人這是將黎熙陷入兩難。若是放過陸唯耀,便是是非不分,婦人之仁。若不放過,那便是不孝至極,斷了祖宗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