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一棵龐大的海葵橫陳在地麵,腥臭的紅色汁液灑了一地,屍體上還在涓涓地流,惡心感洶湧澎湃地直衝腦門。
“臉都白了,真沒用。”蕾娜說著風涼話抬起海葵的一個爪子鑽出來,紅汁滿身。
李李可差點被突然動起來的爪子嚇暈,定睛一看……
“快走開!”他飛撲上去推開蕾娜。
蕾娜被大怪物突然舉起的另一隻爪子嚇了一下,就見平時不待見的人慘白著臉把自己推開,然後被那隻大爪子一掃,掉進了大怪物底部的洞裏。
短短的幾分鍾內,她各種情緒走馬觀燈地過了一遍,一跺腳也跳進了洞裏。這個男的怎麽就這麽多事!
大海葵的底部是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更像蚯蚓啊地鼠啊之類的習性,李李可滑進了不知道哪個分岔,摔在一個幹爽的地方。
暈了不知道多久,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反省自己條件反射的手欠:對方又不是你的好姐妹,戰鬥力比你個渣渣高多了,那麽主動送死是啥毛病啦!
摸著後腦勺的大包,他放棄了自我討伐,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
很矮,很長的一條通道,沒有別的分支,也不知道通往哪裏。李李可眼角帶淚,剛才站起來腦袋上又多了一個大包,疼死了……好吧,他承認害怕了。
誰不怕?黑壓壓的地道,牆壁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發光粉末,照得前路茫茫蒙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後要走的那條路,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實感,沒有目標和方向。
他抱著自己抖了三抖,回頭望望來時的路──腦袋上,先不說滑溜溜的能不能爬上去,黑壓壓的也很嚇人啊摔。而且,剛開始還覺得挺安靜的,現下是越聽越覺得那裏有什麽,不期然就腦補了那隻惡心的軟體大怪物正蠕動著追過來。
“咳咳咳,還、還是快找出口……”他給自己壯膽,開始往前挪。
地麵上,唐納被裏德幾個人從大怪物的身體下挖了出來。
裏德仔細給他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受什麽傷,讓旁人拿來水澆了他一頭。唐納咳嗽著清醒過來,見著水桶就像見到了金子,奪過來繼續往自己身上淋。
“首領,咳咳咳……蕾娜和……都失蹤了!”
裏德奪過了水桶,“講清楚。”
唐納伸手就想奪回來,見到裏德表情就縮了,“蕾娜和李李都不見了。”
裏德把水桶一砸,地麵出現一個坑,整根樹根掏空挖出來的堅固木桶爆裂成了細碎的木片。他到洞邊蹲下,探頭進去嗅。唐納本來還疑惑,後來才想起李李可身上那股香味,但他還是不得不說出事實:“這怪物的腥味太重,李李身上的味道應該已經被蓋過了。”
又是一個坑,深坑。
地麵開始震動起來,起初還不太劇烈,唐納在旁邊念叨首領真厲害首領真神勇,到後來顛簸到站都站不穩,眾人才發現了不對勁。
乘著風風升上半空,肉眼可見那個地洞的位置源源不斷地噴射出紅色的煙霧。煙霧擴散在空氣中,隨著若有似無的微風蔓延開來,綠油油的森林被籠罩在血紅的顏色裏,預兆著什麽事情即將發生。
“首領!已經開始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唐納不怕死地嚐試把人拉起來。
裏德眉頭鎖得死緊,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這一刻明顯地表達著他的焦躁和擔心。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上心到這種程度,掉進去的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他的心他的一切牽掛。
“我要去找他。”裏德沒回頭,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