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那師父你呢。可有將待月苑當做自己的歸屬地。”
“我既來了這裏,便將此地當成自己的家。”浮簌回答得毫不猶豫,“從未後悔。”
“是麼。”花櫟笑笑,“‘從未後悔’……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啊。”
浮簌以為花櫟是想起自己被發配到待月苑之事。他搖搖頭,勸慰道:“人生在世,何來稱心如意。對得起自己便無須後悔。”
花櫟回頭看向他,嘴角掛著的是浮簌從未見過的笑容。
“好。我記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忙了一天。半夢半醒間碼掉這個比較重要的一章。希望不會差到需要重寫_(:з」∠)_
☆、第 20 章
覆盆子病了幾天,花櫟和蒔蘿一直在旁照顧,其他弟子時不時過來看看,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日覆盆子的高燒終於退下,整個待月苑都鬆了口氣。
蒔蘿來找花櫟的時候她剛從食堂出來,嘴角還粘著兩粒白米飯。花櫟似乎早就料到蒔蘿會來找自己,所以見到她來也不怎麼覺得奇怪。
“覆盆子的病既然好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蒔蘿淺淺一笑,語氣略顯無力。
“嗯,確實該去了。”花櫟也沒什麼想說的。她向來不是會說煽情話的人,隻一兩句就概括全部,“保重。”
蒔蘿也希望能夠輕裝上陣,花櫟沒有給她任何壓力,自然讓她覺得有些寬慰,“好。那……我走了。賢人哥哥那裏就拜托你幫我打聲招呼。”
花櫟點點頭,“去吧。”
這一趟過去,蒔蘿還是有些忐忑。且不說杜仲究竟會不會同意留她下來,光是在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都讓蒔蘿無法安心。他會覺得震驚,覺得一直以來都被欺騙著而因此討厭自己,還是會因為自己一片真心而願意寬容,蒔蘿不敢肯定。
她所見過的杜仲,隻在她還是貓身的時候流露出過一點溫情的麵容。對其他人,無論是熟識的還是陌生的,一概都是肅穆的麵龐。她害怕這點難得的溫情會因為身份的曝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畢竟去過幾次宿光派,蒔蘿一路上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宿光派正門把守森嚴,蒔蘿化作貓身剛準備蒙混進去,就被一旁巡視的弟子施法給逮住了。
蒔蘿心裏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一霎那間動都不敢動一下。這回真是出師未捷未先死,她連杜仲的麵都還沒來得及見,就先栽在了這些宿光派弟子手裏。
那名弟子看著蒔蘿膽顫的模樣,顯然沒往其他方麵想,隻當她是誤入歧途的小貓,還抱去給另一個弟子看。
“你看,還真有意思,竟然來了隻小貓。”
另一名弟子一見蒔蘿頓時兩眼發光,他激動的指著蒔蘿說:“這隻貓我認得,我曾經見杜仲師兄抱著她去食堂!”
“難道是杜仲師兄養的貓?”
兩個人都不敢隨意處置蒔蘿,就怕萬一真是杜仲所養,會得罪了他。權衡之下,其中一名弟子決定先帶蒔蘿去找杜仲,再做打算。
蒔蘿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甚至有些慶幸。有宿光派弟子帶路,她就不用擔心去找杜仲的一路上會再被其他弟子捉住。
那名弟子似乎相當了解杜仲一日的行程。他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杜仲。此時杜仲正在交代其他弟子做事,他稍微偏過臉就見到蒔蘿被那名弟子抱過來,眼裏閃過一絲訝異。
弟子將前因後果告訴杜仲,杜仲隻平淡的回了句,“這貓是浮簌賢人飼養在待月苑的貓。隻不過前幾次誤入宿光派,被我恰好發現而已。”
弟子不敢多問。得知這貓杜仲確實認得後就告辭離去。杜仲看著懷裏靜靜待著的蒔蘿,臉上不知為何染了層不易察覺的沉重。
蒔蘿討巧的喵了一聲,杜仲這才些微露出一點笑意。他趁四下無人便將蒔蘿先帶回房裏。蒔蘿蹲在地上直直的看著杜仲。杜仲將清水倒在一個小碟裏麵,推到她麵前,嗓音帶了點憐惜,“渴了吧,先喝點水。”
蒔蘿垂頭,吐出舌頭一點點的飲水。她本來打了很久的腹稿,做了一路的準備全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而去。
杜仲就連見到還是貓身的她都不能在其他弟子麵前流露出真情,何況她還是個妖。答案無需多想,杜仲是不會接受她的。
喝過水,杜仲又將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幾塊魚放到蒔蘿麵前。蒔蘿沒有吃,隻是抬頭看他。杜仲以為她是害怕,隻好輕輕摸摸她的頭,“吃吧。你肯定餓了吧。”
蒔蘿當下有點想哭。她一想到如果此時的她不是貓身,而是化成人身的模樣,杜仲還會不會對她這般體貼。
杜仲似乎也感覺到了蒔蘿的不對勁。他猜不到蒔蘿的心思,隻好隨口安慰道:“你若是不願回待月苑,便留在宿光派吧。”
蒔蘿一聽,立馬雙目炯炯的看向杜仲。杜仲歎口氣,撿起一塊魚拿在手上,又擺到蒔蘿麵前,
“雖說宿光派裏並無飼養動物的習慣,但也沒有哪條門規說是不可以。”
蒔蘿隻埋頭吃魚,胸口仿佛有什麼液體溢出一般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