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2)

他們的命數。若是真有天災降臨,縱有再大的法術也阻擋不了。”

“你啊……”葉甫真人斜了一眼浮簌,“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總以為自己把什麼事都做了,問題就能全數解決。”

浮簌輕笑,“師兄也是一點都沒變。從不讓師父擔心,什麼事都以大局為重。”

葉甫真人歎口氣,“過去的回憶還曆曆在目,眼前師父與翟嶽都已經不在人世。說不定哪日連我都……”

“師兄可不要口不擇言。”

“不過是翻下手掌一般簡單的事。”葉甫真人將白子一一揀走,“若真有這麼一天……還希望你能照顧好待月苑,也能作為前輩照看好杜仲。”

浮簌執棋的手一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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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輪換,又是數十個春秋。

宿光派一改以前的做派,不再將天資淺薄的弟子發派至待月苑。杜仲繼任掌門之位以來,作風與曆屆掌門大有不同,雖備受爭議,但總得來說還是褒獎更多。

後來的弟子並不知道蒔蘿的來曆。雖都知曉她為妖,卻都不知道一向寡欲的掌門為什麼會願意將一個妖留在身邊。曾有弟子誤將蒔蘿喚作掌門夫人,卻被杜仲狠狠責罰。自那以後,所有人都明白,杜仲對蒔蘿並非有那份情誼。

覆盆子後來回到本派繼續修練。但花櫟和浮簌仍留在待月苑。當中的弟子有的繼續留守,有的選擇離開。兩人目送他們離去,院子裏的花開了一載又一載。

這日覆盆子得杜仲之命回來,花櫟去給她鋪床。夜晚月光皎潔,覆盆子坐在花架下,想起小的時候浮簌曾經為她做的那個秋千。她一直蕩到十五六歲,然後便離開待月苑。後來因為沒人再玩,就被拆了。

花櫟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她也大了,成熟了,不再帶著覆盆子躥東躥西。她和浮簌在待月苑一起度過餘下的年華,而覆盆子又要開始去尋找自己人生的意義。

身後傳來響動,覆盆子回過頭,看見花櫟端了盤糕點過來。

“師姐。”她一直都這麼稱呼花櫟,但她卻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還曾直呼過花櫟的名字。

“吃些綠豆糕。前段時間剛做的。”花櫟將盤子放在覆盆子的手上,“上一次你來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要見你一次越來越難了。”

“哪有的事。師姐一聲命令,翻山越嶺我也會回來的。”覆盆子笑笑,“隻怕師姐還擔心我回來打擾你和師父的二人世界吧。”

花櫟衝她後腦勺敲了一記,“半年不見,滿嘴胡言亂語。”

“說的是事實嘛。”覆盆子嘿嘿一笑,賣起了乖。

“蒔蘿和我師兄還好麼。”

“掌門好得很,有蒔蘿在身邊伺候,他過得能賽神仙。”大概是因為花櫟和蒔蘿的緣故,覆盆子從小就不待見杜仲,提起他也是不情不願的態度,“蒔蘿也就那樣吧。隻要掌門高興,她就高興。”

花櫟並不吭聲。她與蒔蘿有將近兩年沒見過麵了。門中事務繁雜,蒔蘿不願丟下杜仲一個人回來她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也沒催過。

“哦對,上次她還問我來著,說你和師父怎麼還沒動靜。”

“什麼動靜?”

“小寶寶啊。”覆盆子瞪圓眼睛看著花櫟,“說你和師父都那麼多年了,連根雞毛都沒有長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你家的人長雞毛啊。”花櫟白她一眼,“我和你師父……算算算,讓她管好自己的事,別東加長西家短的,事兒媽。”

覆盆子樂了,又繼續追問道:“那到底是誰的問題?難不成是我師父不給力?”

“去去去,小小年紀不學些好的,盡知道些亂七八糟的。”花櫟不耐煩的衝覆盆子擺擺手。

“還不是從小跟你學的。”覆盆子不滿的嘟囔。

花櫟也笑了。

沉默半晌,花櫟忽然拉起覆盆子的手,“明天你就要走了。下次再見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別把話說的那麼傷感麼。”覆盆子有些尷尬,“又不是生離死別。”

“先聽我說完。”花櫟凝視著覆盆子的雙眼,“你呀,以後做事千萬不要依著性子來。別老說掌門的壞話,下山的時候記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別莽莽撞撞的。真要出事,我們再趕都未必趕得

急。”

覆盆子已經沒了耐心,她拚命想要抽回手,“知道了知道了,這些話你都說過八百回了。”

“你千萬要記得。你年紀也不小的,總有一天是要獨自麵對很多問題的。”花櫟的目光柔和下來,“也許有一天,我還有你師父,甚至蒔蘿和我師兄都不在了。到時候,你一個人打算怎麼辦呢?”

“不在了……你們要去哪裏?”

“我隻是打個比方。”花櫟歎了口氣,“世間有很多事情的發生都並非自己所期望的。以前我並不明白,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有所體會。”

“師姐你是怎麼了,總感覺有些怪怪的。”覆盆子不安的看向花櫟。

“我隻是想讓你……能夠更加堅強。”花櫟注視著覆盆子的眼眸閃動著什麼。覆盆子看不透她眼裏蘊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