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理性與感性拚命的撕扯著……
再看看馬慶福,站的叫一規矩,康熙氣不打一出來。
可轉念一想,你不是想讓我沉溺女色嗎?你不是通風報信嗎?也好,我就沉迷一下給你看,看你們能耍什麼花樣,想
讓我沉迷女色讓你們有機可乘?我還讓你們放鬆警惕,好讓我有機可乘呢。
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種合理的解釋,讓理性和感性同時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他覺得心情豁然就明媚了。
手停止離滑行,“啪”的一聲,答應雲氏的牌子又翻身了。
翻身的答應把歌唱呀,把歌唱。
要說侍寢這事兒吧,其實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聽說這些天沒翻別人牌子?那麼忽略他犀利的小眼神兒,其他一切都還好,是吧?
這是墨婉知道自己再次“光榮”被選之後的想法。
同樣坐在暖閣裏,同樣等著皇帝,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墨婉的心情不錯,看什麼都順眼,就連月光也變得皎潔了。
如果你心情不好,那麼你那“不太好”的情緒會“攻擊”身體器官來“泄憤”。其中消化係統是最容易受影響的。所以一般人一上火就不愛吃飯了。反之,人的心情一好,身體各項技能會得到幅度的提升,現在對於心情不錯的墨婉而言,性能得到提升最明顯的器官包括食管、胃、小腸、大腸等消化係統,它們的蠕動、血流、消化、吸收、分泌……都加快了。
坐在涼榻上,墨婉感覺有點餓……
技能得到提升的姑娘腹誹:清朝人這麼節儉嗎?為什麼不吃晚飯?一天兩頓飯,你這是在安排減肥食譜嗎?
咕嚕……咕嚕……
墨婉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想:這聲音果真很像車輪子滾動發出的聲響,看來發明“饑腸轆轆”這個詞的人還真有生活。
饑餓的人就容易想到一些事物,比如:紅燒肉,清蒸魚,水煮肉片,麻辣香鍋……
墨婉咽了下口水,決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隨手將自己腰間的荷包摘下,取了珠線打起絡子,為了能盡快忘記美食的誘惑,墨婉打的格外的專心,連窗外那兩聲緊,兩聲緩的擊掌聲都沒聽到。
打到一半,隻覺得身後燈影一黯,餘光掃過,猛然間才見身後已經站著一人。因皇帝今日在瀛台賜宴蒙古王公,戌時方回,身上的龍袞,朝珠還未換下,那明黃色的綾羅上繡著的華蟲,宗彝離自己很緊,近的連上麵的針腳都看的清楚。
墨婉不免一顫。
皇帝聲音平和:“已經打的好了許多。”
她連忙站起來,腳下踩著三寸來高的花盆底方至他鼻下,因兩人離的極近,看不到他的眼睛,下意識微微仰頭,見他目光寧淡,一雙眸子裏瞳仁極黑,清亮的映出炕桌上紗燈的光亮,讓她覺得一下子就能望到他心裏去了。不免後退半步,腳下上闊下斂的粉底正好踩在炕下黃花梨小杌子的邊上,她直覺得身子一斜,整個人向後倒去,口中輕呼出聲。
他一愣,忙伸手一攬,將她抱住,卻已晚了,她整個人已經從杌子上歪了下去。
慌忙中她隻胡亂一抓,聽得極脆的一聲響,他那勁上掛著的一百零八顆塔娜珠子散落一地,斷了線的珠子砸到寢殿的地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那珠子仿佛被拘了太久,忽的得了自由,嫌摔的不夠,又蹦起來,一次又一次砸在地上,一下,兩下……卻越跳越低,終究平息在浸了桐油的金磚上,恍惚映出點點微白的倒影。
墨婉看著一地的塔娜珠,愣了,待回過神來,才覺出手裏握著的絡子已被手心裏滲出的汗水打的微潮,如此窘態,她不禁微紅了臉,心也砰砰直跳,他身上幽幽的龍延香繞著她,離得這樣近,仰視隻能看見他清峻的臉龐,眉宇間好似有她看不懂的錯綜複雜,猜不透,也不願再去想。
掙了他的手,她蹲下拾起那一粒粒透徹圓潤的大珠。
那珠子皆是產自黑龍江,烏蘇裏江的淡水珠蚌,各各晶瑩碩大,顯盡了王者的尊貴,她捧在手裏,沒有幾粒便滿了,起身,輕輕放在炕桌上,又轉身去拾。
本是夏季,皇帝見她這樣蹲下起身數次,鼻窪鬢角皆滲出細汗,也俯下`身子拾那珠子。
她未察覺,邊拾邊向後退,不小心觸到他朝袍的袍角,回身見那上麵繡著的隱喻山河統一的水腳,緩緩站起身。
他本猜想,此時她一定又是那副惴惴不安驚恐的神色,卻不想她隻輕輕咬著嘴唇,眼角眉梢隻是弄弄的歉意,她瞧著自己,小臉皺成一團,卻說:“弄斷了……”
他不知怎麼,從心底滋燃出一抹笑意,抿著嘴角道:“知道了。”
這算什麼回答?
墨婉懊惱問:“怎麼辦?”心想:我就不信你會說“涼拌”
他揚眉,一副“你可知錯”的神情看著墨婉
她嘟著嘴,想說什麼,頓了頓,隻垂下眼睛說:“我把它穿好。”
他噗的笑出聲來,回身對叫了聲:“來人。”
李德全躬身入內,回道:“奴才在。”
皇帝道:“朝珠散了,拿去造辦處重新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