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瀲灩冷冷的目光掃過果盒,然後定在丫鬟的臉上:“哦?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了麼?”
寅明珠暗暗一驚——如果鸞少白沒有分身,她昨天晚上沒有產生幻覺的話——明麗說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她了。軍營雖說大,但畢竟是個封閉的場所,人多嘴雜。她這樣隱瞞身份下去卻不知道何時就會被揭穿……
正當寅明珠暗忖的時候,明麗壓低聲音說:“當時月黑風高,我看也不真切。隻知那個女子麵容姣好,而將軍當時麵對月光,所以奴婢看出那是將軍。”
“你說,那人是誰?”明瀲灩的瞳孔由淺變深,仿佛蒼涼的月光落到寅明珠的臉上,讓她不由得冷顫。
“奴婢愚昧……”
“沒有問你!”明瀲灩提聲,冷冷地斥道,“我問的是——他。”
貴族夫人的眼光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的——寅明珠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回避了明瀲灩看向她眼睛的視線:“我、我也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貴婦椅上的少婦淡淡地回了。
“夫人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有事要去忙了,請夫人見諒。”寅明珠匆匆地放下七色果盤,走出了夫人的營帳。
“真是奇奇怪怪的……”明麗小聲地嘀咕。
然後端上漂亮精致的果盤:“夫人,別理他了,吃點新鮮水果吧!”
“吃水果?”明瀲灩漂亮清麗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某種奇異而詭譎的笑容,讓這大晴天也有些森寒的意味,“他居然端了水果過來?!”
“夫人?”
“哈哈哈哈……”她塗著粉色蔻丹的纖纖細指優雅地剝著葡萄,說出的話卻是讓小丫鬟頭皮發麻,“看我不把你的狐狸皮一點一點地剝、下、來——”
*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李準氣急敗壞地從在營帳前來回踱步,鐵靴在黃沙上來回摩擦發出焦躁的聲音。
“少安毋躁。”鸞少白淡淡地回應著,問,“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生氣?”
昨日傍晚,天朝大軍已經和西嶽兵馬進行了第一次短兵相接——鸞少白帶領一隊,其他三副將帶領一隊,加上李準的一隊共五隊人馬兵分五路圍剿敵軍。包括鸞少白在內的其餘四隊均表現良好,在接近清晨時將西嶽國打退出驪都之外,成功在驪都城中彙合。
但李準一隊,到了翌日晌午才回到驪都——
“那個西嶽二皇子真是太囂張了,太囂張了!”李準氣得牙癢癢,“我有一萬兵馬,他有五千精銳。按理說他應該有所顧忌,誰知他在那城樓上叫囂:‘我西嶽以一敵二照樣可以打你們個落花流水!’
“然後我就氣極了,咽不下這口氣,就隻派了五千兵馬與他抗衡;另外五千在後方等待。誰知那家夥生性奸詐,正當兩軍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居然放出幾百籠子老鼠,趁後方五千大軍不備竄入其中,害得人心惶惶。在前方戰鬥的五千士兵以為出了什麼事,也都分了神……最後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