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人心中咯噔一聲，連忙領命下去，帶領自己的隊一刻也不敢耽擱，隨著張躍往山下的路走去。李準凝視著鸞少白，皺眉道：“她是……”
“就是她。”等人群散去後，他淡淡回答。
他神色異常冷靜，但手中卻緊抓紅色布料，鮮紅明麗的顏色，此時卻仿佛是如鮮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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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世界，從未被人挖掘過。繁複迷離的原始森林，糾結著滿地的腐爛動物屍體、植物落紅；參天大樹遮天蓋日，隻有絲絲陽光能夠投射到苔蘚之上。越來越走近寒潭，周圍的景物就越來越荒蕪，仿佛是也無法承受那森寒，隻能退避三舍。
“都仔細地搜，不要放過那些枝椏、澗口！”鸞少白對身邊的士兵道。
她有可能被卡到了樹枝上，要麼就是掉入了山澗裏，否則不會那麼久不會出現。知道他來尋找她，怎麼能夠不相見？
所以……所以，此時此刻她肯定昏倒或者摔傷在某個苔蘚堆、枝椏叢、山坳——什麼都好，總之，不會掉到那個可以凍死所有生物的寒潭裏麵！
天色漸漸晚。
“少白，山澗裏所有的地方都被兄弟們翻了三次，沒有發現他們……蹤跡。”本想說屍體，但是一看到鸞少白的臉色，立刻改了口。
他麵色很冷，薄薄的冷意，卻無法讓人忽視。
尋找一個奸細，斷然不會如此大動幹戈。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將軍對於利益的權衡，永遠是最高明的；所以，他在這裏動用上千人，上上下下尋找的，到底是什麼？雖然每個人都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但心中的疑竇卻越來越大。
鸞少白顯然也是意料這點的——軍命之外的命令，本就不允許存在。
天色已晚，大軍仍需要保證休息。他召來各驃騎，吩咐他們領命回去，不再尋找。吩咐完後，他扭頭——然後，往撤軍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準和幾個副將見狀，追了上去。
“你這是在幹嘛？”李準也有些生氣了，“回軍營了，你這是去哪裏？”
“你們先回去，我再找找。”
他的黑色影子隱沒在山澗漆黑的高大灌木中，寂靜的月色下隻有他孤獨的輪廓。李準猶豫了很久，先讓驃騎們帶領軍隊回去休息，和幾個副將商議好後，都隨著鸞少白走向深林深處。
寒潭的寒氣已經漸漸傳了出來——那是刺入骨髓的冰冷。
“多謝。”看到李準他們隨行而來的身影，他淡淡道謝——兄弟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多言。這無言的支持，便是默契。
“別謝我們啦，我還不是怕你走失，死都不知道屍體被哪隻禿鷲叼走。”李準哼了一聲，“你打算怎麼找？這裏霧氣濕重，恐怕點不起火折子……”
“你們在岸上找，我下去。”他淡淡回答。
“你瘋了麼？”李準驚叫，連忙拉住他，“你知道這座潭名叫‘冰魄寒潭’麼？又冷又深，你下去隻有是……”
“隻有那裏沒有尋找了不是麼？”鸞少白打斷他，頭也不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