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鸞少白低沉的聲音在夜空中低低地傳來。
站在他對麵的女子,素衣如雪,烏發如墨潑灑於後——不是林芝音卻又是誰?寅明珠暗暗抓緊手掌,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她還是來找他了麼?在這樣漆黑如墨的書房,天降大雪,室內安然,阻隔了所有的一切,曖昧和回憶在空氣中流轉。終於——他們仍舊是單獨見麵了麼?兩人的牽絆,經過了三年的時光,仍舊是——見麵了麼?
“把何首烏給我。”林芝音清冷的聲音,接著傳來。
鸞少白挑眉:“你隻會說這句?”
林芝音停了一下,目光落到了他的左臂——那上麵的雪白繃帶仍然在,但約莫已經是一層的厚度,看得出已經無大礙。她聲音頓了頓,“你、你手臂怎樣了?”
鸞少白聲音低低:“好得差不多了——我以為你隻會問何首烏呢。”
“……誰讓你不躲?以、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避之。”林芝音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仍舊是清冷的,帶著獨有的孤獨如月般的冷然。
鸞少白未語,隻是沉默。
“你不像是堅持著不給的人。”林芝音話音一轉,聲音便透過冷意,“你居然不願給我麼?”
他淡淡回道:“若是平常之物,你拿去也可以。不過——何首烏於我有不同的意義,她給我的東西,如何也不能輕易送人。”
“哦?”女子的聲音冷冷地提高了一些,諷刺地道,“我倒是好奇了——誰於你如此重要,她是誰?是你什麼人?獨寵天下的鸞少白將軍,三年前還驕傲地說隻有一個正妻呢!”
鸞少白端坐飲茶,沒有說話,目光卻是淡淡地掃過前麵女子的峨眉黛目。
林芝音上前一步,目光更冷,五指已經扣入烏木琴,仿佛是殺氣即將襲來:“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當真是不願意給麼?若是如此,那麼便是搶奪也在所不——”
話音未落,林芝音忽然腳跟一軟,隻覺得怒氣攻心,血脈全部衝了上來——
黑衣男子連忙將她扶住,語氣帶著隱隱擔憂:“你怎麼了?”
“你放手!”林芝音出力將他扶住的手震開,“用不著你來關心!”
“你不像是任性之人,手拿過來。”鸞少白沒有多言,目光也是淡淡如明月,拉過她的手付上了她的脈搏,凝了幾秒,皺眉更深,“你中了西府海棠的毒?”
她愣了片刻,終於軟了下來,也沒有抽開手隻是任由他握著:“西府海棠的毒無色無味,既可食用、也可藥用,卻被奸人拿來作了致毒之藥。能解西府海棠之毒,唯有千年何首烏。”西府海棠之毒,曾經被苗人用來作為養蠱人的百毒之一,中毒之人外表看不出,而那毒性卻是一寸一寸地深入人體內,將人一寸一寸地殺死——被稱為百日笑——隻能笑百日。
“你為何不說?!”鸞少白冷斥道。
“……”她驚訝,冷豔的臉上也露出了與冷漠不同的顏色。
“你最好認為我不會給你!”他一把甩開林芝音的手,“若是你實話實說——”
“你給我麼?”她打岔,聲音變得有些奇異,“你願意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