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她的手很快鬆開,夕昭的聲音輕柔地落到了她耳中:“你在這裏幹什麼?”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兩人能夠聽到。
閣樓,內室。
寅明珠合上內室的門,“你耳力比我好,她們說些什麼,不用我重複了吧。”
辨別出寅明珠不同以往的沉重表情,夕昭斟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所以說,這個林芝音是假失憶了?”
得到寅明珠點頭肯定之後,他笑了起來,目光卻是冷的:“素衣絕世,烏木傾城的林芝音,我也是有耳聞的。那日看到那怯生生的模樣,還以為眾人口口相傳出了巨大謬誤。方才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林芝音吧。不過,你打算怎麼做?”
寅明珠放下飲罷的茶杯,站了起來:“這件事,必須要將軍知道。”她望向麵前麵若冠玉的男子,“夕昭,你也會作證吧?”
夕昭沉默。
“你會吧?”她再問,雖然心中早已有答案。
夕昭眸色漸深,卻唇角輕揚,似玩笑,又當真:“如果我不幫你作證,林芝音就會繼續在你們之間作梗,對我百利無害。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我硬是不幫你作證,你會怎樣?”
“若如此,你便不是我心中的阿昭了。”
“那麼……你認識的我是怎樣?”
“君子翩翩,明玉似水。”
夕昭忽然朗聲大笑,笑之後卻又重重歎息,眸光裏悲哀更盛:“明珠,你簡直要我的命啊!”你讓我如何能夠放得下你?如何能夠忘卻你?
“走吧,去議事廳,鸞少白應該在那裏。”夕昭低低地歎息,原本悲涼如一泓清水的眸子刹那間恢複了清明。他牽起她的手臂,正要往前拉,寅明珠卻仿佛是忽然被抽幹了所有氣力,腳步一軟向一旁歪去。
夕昭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她渾身無力柔若似骨,隻是星眸半睜的地瞥了他一眼,便無力地垂下了眼瞼。他神色一冷,連忙執起她的手腕,最後叱道:“你中了毒!”
夕昭連忙將她橫抱而起,繞過屏風放到了內間的床上。寅明珠感覺心口一陣一陣地刺痛,隻能粗重地喘息,將全身蜷縮起來,吸了好幾口氣才問出來:“中、中了什麼毒?我、我今日尚未、尚未進食。”
“恐怕是那杯茶。”寅明珠的唇不出一會便變成了紫色,臉頰蒼白冷汗直冒,他捉住她的手道,“明珠,聽我說。你中的毒是花香和茶水混合之後才能產生毒性的毒藥,恐怕毒性極強,所以現在我要幫你將毒液吸出。”
額間的熱汗和冷汗一起流下,打濕了額間的發。寅明珠痛得蜷縮了起來,卻沒有回答他,抓著他的手,最終零零碎碎地拚湊出一句話:“我們、我們恐怕中林芝音的計了……”
“明珠!”他捉住她的肩膀,“沒有時間了。”
刷地一聲,紅如鮮血的外衫連著裏衣一起破碎,在靜謐的室內發出幾道裂帛之聲。夕昭沒有猶豫,甚至來不及征求她的同意——他俯下身,用利器割開肩頸的脈,埋身下去。
他溫暖的唇觸碰到了她的脖子。
感覺到血管內的血液被他吮出,她渾身都在顫抖,混合著劇痛,漸漸使得她意識迷離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連疼痛都變成了麻木之時,夕昭終於從她頸邊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