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楊小念還是照常去給顧蒙雨診脈。
顧蒙雨看見楊小念的時候,著實吃驚。
原本,她是以為依照楊小念的個性,定是不會再來見她的。
可是沒有想到…… 楊小念照常給顧蒙雨診脈,然後說道:“繼續喝藥便好了,顧姑娘安心養傷吧。
” 楊小念說完,轉身離去。
正巧,在門口遇見了孟忻宸。
楊小念看到之後,也隻是行了一個禮,說道:“見過魔君。
顧姑娘的風寒快要好了,請魔君放心。
”然後,楊小念便離開了。
不過,她故意放慢了腳步。
她一來是抱著一絲期望,希望孟忻宸可以喊住她。
二來,就算孟忻宸沒有叫住她,他也希望可以知道孟忻宸對於她今天前來是什麼樣的一個態度。
孟忻宸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他快步地走進了顧蒙雨的房間,問道:“怎麼樣?她沒有做什麼吧?” 不知道顧蒙雨是怎麼回答的,但是聽到這裏便已經足夠了。
楊小念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突然加快了腳步,急速離開了這裏。
說來也真是諷刺啊,他們確定關係還沒有半天的功夫,就吵架了。
就算是皇帝另尋新歡也沒有這麼快的速度,看來自己還真的是失敗。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罷了。
楊小念回到了湖邊小築,想要進去卻又覺得裏麵煩悶,便想著去找楊逸。
楊小念進了楊逸的房間,沒有人通報,裏麵正好有一個人在向楊逸回稟著什麼。
楊小念頗為尷尬地站在門口,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啊?” 楊逸對那個人說:“你下去吧,繼續打探。
” “是。
”那人退下,楊逸朝楊小念招了招手,說道,“小念,你過來。
咱們之間也不需要什麼回避不回避的。
” 楊小念走進了房間,楊逸到了臥房,整理著自己的衣物,問楊小念道:“我要去臨安一趟,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臨安?”楊小念有一些詫異,“你去臨安做什麼?” 楊逸歎了一口氣,說道:“公子睦出事了,我回去看看他。
你醫術那麼好,應該可以治好他吧?” “他受傷了?” 楊逸看著楊小念,難得沒有嬉皮笑臉,極其認真地說:“不是受傷,是中毒。
可是上官家卻是對外說是生病了。
那些大夫也來看過,都說些什麼藥石無靈的鬼話。
我看他們都已經被人收買了。
小念,你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對不對?” 楊小念點點頭,說道:“那我便和你一同去吧。
” 今天,孟忻宸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自己再留下也隻是礙著孟忻宸的眼兒。
不如和楊逸去臨安。
再說,自己的確覺得對公子睦有愧疚,現在他遭奸人暗算,自己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救人如救火。
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你備好馬車在門外等我吧。
” “好。
不過你也該學會騎馬才是。
馬車有些慢。
” 楊小念說道:“現在也來不及了。
等我們治好了公子睦,我一定學。
到時候哥哥要教我,不能嫌棄我笨哦!” 楊逸笑道:“這是自然的,你快些去吧。
” 楊小念迅速收拾好幾日的行裝,然後直接和楊逸坐上馬車走了。
楊小念問道:“你有沒有和別人說過啊?萬一他們找我們怎麼辦?” “你放心,我和蝙蝠狐狸他們都說過了。
不會耽誤你的事的。
” 楊小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什麼我的事兒啊?” 楊逸笑了笑,說道:“你心裏還是希望魔君可以去找你的吧?” 楊小念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才沒有呢。
你別胡說。
”說完,楊小念就鑽進了馬車,好半天不理楊逸。
紅藥想立刻去找孟忻宸,告訴他楊小念回臨安啊。
殷狸攔住她,說道:“有什麼好說的。
興許他根本不在意呢?幹嘛這麼眼巴巴地去告訴他,顯得小念多想讓他知道似的。
我們就不說,看他什麼時候問。
若是一直不問,我們也算是真的明白了,還不如幫小念另找人家的好呢!” 楊寒輕“嘖嘖”直搖頭,說道:“你們女人啊,真是喜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能有什麼呢?不就是說個去向嗎?” 殷狸說道:“不是我們將小事鬧大,而是以小見大。
如果魔君連小念走了都察覺不出來,憑什麼讓小念,甚至是我們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小念呢?如果不喜歡,倒是正應了小念說的話了。
‘早做早了’。
” 楊寒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念和魔君現在正吵架呢。
魔君見不著小念,也會覺得是小念故意避著他。
要發現,估計要些日子。
” 紅藥說道:“蝙蝠說的也很有道理。
咱們也不能這麼極端。
我看,我們三個就老在魔君麵前晃悠,如果他還沒有發現,那就沒辦法了。
” “你這都是什麼呀!”殷狸極力反對,“我不否認蝙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也不用這麼可以吧?你這樣,跟直接告訴他有什麼區別?我看,咱們就不要管他。
野貓和小念這次去臨安,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給他十天的時間。
十天的時間總夠長了吧?而且,就算他與小念鬧了矛盾,若是他心裏真的有小念,一定會去湖邊小築去找小念的。
到時候不就可以發現小念不在了嗎?十天已經是最低限度了。
你們兩個一定要與我們同一陣營,不能幫著魔君,知道嗎?” 紅藥和楊寒輕相視一眼,覺得十天的確差不多了,然後點了點頭。
五日之後,楊小念和楊逸回到了臨安。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客棧,等到了半夜,就打算潛進上官家。
兩人來到了上官家的後巷,正準備翻牆的時候,突然躥出來一個人,走路搖搖晃晃的,行走地向一條蛇,但是速度不慢,一下子就來到了楊小念的麵前,酒氣熏天。
楊小念連忙掩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那個醉鬼看見了楊小念,指著她“嗬嗬”地笑,說道:“算你這個小賤人還有點良心,知道回來救你的老相好。
” 楊小念皺眉,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亂蓬蓬的醉鬼居然是桀驁不馴的公子遼。
天呐!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公子遼竟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公子遼!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公子遼猛地推了楊小念一把,說道:“還不是你那個師兄!我早就說過,你們兩兄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楊小念踉蹌著往後退去,楊逸立刻扶住了她。
公子遼看向了楊逸,說道:“這便是你的新相好嗎?我怎麼記得不是這個樣子的。
” 楊小念可沒工夫跟他磨嘰,隻是問道:“公子睦為什麼會中毒,上官家又為什麼會隱瞞他的病情呢?” 公子遼冷冷一笑,那笑容讓楊小念覺得雖然公子遼看起來是醉的,但是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醒。
“你知道什麼是懷璧其罪嗎?” 楊小念說道:“我知道意思,但是不明白這和公子睦有什麼關係。
” 公子遼說道:“上官盟主去世之前,也害怕你師兄當武林盟主會沒有能力領導大家,甚至做出錯誤的判斷,所以就將可以號召武林的江湖令交給公子睦。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我與你師兄爭奪盟主之位的時候,要聽從公子睦宣判的原因。
起初,公子睦是用這個江湖令保住了你師兄的位置。
但是現在,外患已除,兔死狗烹,你師兄和那上官饒月又怎麼會容忍一個隨時會對他們產生威脅的人存在呢?但是,他們也不能直接將那江湖令奪取,所以就下毒。
至於我為什麼會淪落成現在這樣,不過是為了保全性命罷了。
” 楊逸冷笑,說道:“保全性命?你覺得這樣他們就會放過你了嗎?你太天真了。
” 公子遼喝酒的動作一頓,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殺了楚塵和上官饒月?我也想,可惜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旦失敗,那便會萬劫不複!” 楊逸一笑,問道:“那……如果……我們幫你呢?” “你們?”公子遼挑眉,很是不屑,“你們是誰?憑什麼幫我。
你可別說楊小念是魔教的魔後之類的話。
我可是知道的,她已經失寵了。
女人一失寵,管她是什麼身份,和廢物無異。
” “我不是廢物!我師父是毒王,我可以救公子睦的!” “好!”公子遼說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救了楊睦,我便和你們合作,一起對付楚塵。
不過隻是不知道魔君夫人你舍得不舍得。
” 楊小念反擊:“有什麼舍不得的。
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公子遼哈哈大笑,說道:“好,你們隨我去找公子睦。
他現在不住在原來的房間,住在另外的地方。
” “為什麼要讓他住在另外的地方?” “還不是為了找江湖令。
公子睦臨時中的毒,然後立刻去別的院子療傷。
他們覺得一定可以在公子睦的房間找到江湖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