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公子遼那般囂張跋扈,也沒有公子塵那般攀附權勢,對上官饒月欲與欲求。
他是一個溫暖的存在,沒有任何私心,淡泊名利,隻是在公子塵解決不了爭端的時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在平複不了風波的時候拿出了上官曜天給他的江湖令。
他如三月的春風,吹拂著萬花盛開。
誰能嫁給他,都是那女子幾世修來的福分。
可是,那個楊小念不知珍惜,竟然悔婚,害的公子睦顏麵盡失不說,居然還逃到了魔教,嫁給了新一任的魔君。
可是,公子睦依然對楊小念很是掛念,這才真讓那些愛慕公子睦的女子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說書人也憐惜公子睦,於是編撰了一個故事。
故事內容大致是楊小念去了魔教其實並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去魔教當細作的。
待她成功歸來,便與公子睦雙宿雙棲。
姑娘大嬸們聽了說書人編撰的故事,著實覺得感動,也覺得隻有故事中的那個楊小念才能與公子睦相配。
至於現實中的,若是真如故事中一般才好。
而且,說書人將邏輯貫通,讓一切假設變得合情合理,所以,她們也產生了一些期待與幻想。
若是說書人說的是實情,那才不枉費公子睦的一片癡情。
不過,上官家的人是沒有去聽書的習慣,也不曾知道這樣的故事。
倒是孟忻宸,為了排遣心中的焦慮與憂愁,外出閑逛,途經這家茶樓,見到裏麵人來人往,客似雲來,便也一同進去。
誰知,便聽到了這個故事,還正巧是聽見“孟忻宸”要拆散“公子睦”與“楊小念”的部分。
“話說那魔教魔君孟忻宸。
雖然知道楊小念是上官家派去的細作。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而且,楊小念在魔教的那段時日,也是非常照顧孟忻宸。
雖然現在已經分不清是真情還是假意,但是孟忻宸的感情卻不是假的。
所以,即使已經變成了喪家之犬,他依舊偷偷潛入了咱們臨安,尋找楊小念。
但是,此時的楊小念與公子睦,那正是久別重逢,濃情蜜意之時啊。
孟忻宸躲在暗處,看見了這情景,氣得不行,便暗中對公子睦下毒。
公子睦住在上官家,防備森嚴,怎會響到膳食中會有劇毒,便吃下了摻著毒物的膳食,直接吐血昏厥。
而孟忻宸,也在此時出現……” 說書人才說到此處,下麵便又茶客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孟忻宸好生可惡!豈非君子所為!” 其餘的茶客皆笑了,說道:“他本就不是什麼君子,而是魔教的魔君!” 孟忻宸坐在下麵,聽了也是笑,不過,卻是苦笑。
說書人待茶客們說了一陣,便繼續說他的故事。
“那楊小念是個醫女,武功不好,看見了孟忻宸,便以為他是來取自己的性命,立刻跪在了地上,對孟忻宸說道:‘魔君,騙你的人是我,害你的人也是我。
與公子睦毫無關係,請你放過公子睦。
’若是公子睦醒著,定然是誓死保護楊小念,可是現在他已經昏迷不醒。
楊小念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除了求饒,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過,孟忻宸卻不是來取她性命的。
孟忻宸對她說:‘你若是跟著我,這輩子不要再見公子睦,我便給他解藥。
’楊小念這才明白孟忻宸的心思。
但是之前以色侍君已經是無可奈何,覺得愧對公子睦。
現在再如此,那更是對不起公子睦。
楊小念便道:‘小女子無才無德,求魔君殺了小女子,放過公子睦。
’” 說書人說到此處,下麵有茶客說道:“楊小念真是烈女子,不過,那孟忻宸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 說書人用扇子敲了一下桌子,說道:“這位客官猜測的不錯。
那孟忻宸是何等人物,想要做什麼便要做到什麼,怎麼會容忍楊小念與他討價還價呢?於是,孟忻宸對楊小念說:‘若是你一心求死,我擔心你在黃泉路上會孤單,不如讓公子睦下去陪你。
’孟忻宸這般說,楊小念也無法,隻能跟著孟忻宸走了。
可惜,孟忻宸是個小人,不但帶走了楊小念,還沒有給公子睦解藥。
”說書人說到此處,突然神秘一笑,說道,“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 說書人都是這般,說道扣人心弦之處便將故事藏起來,這樣才能引得茶客們明日繼續前來。
在茶客們的不滿聲中,孟忻宸突然站起,朗聲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先生指教。
” 說書人拱手回禮,說道:“公子但說無妨。
” 孟忻宸說道:“既然那楊小念是一個醫女,為何公子睦中毒,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公子睦的情況,尋找解毒之法,而是心甘情願地那麼快就受製於孟忻宸呢?而且,孟忻宸身為魔君魔君,豈是這般貪戀女色之人?明知道楊小念是細作,還與她糾纏不清。
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呢?” 說書人一驚,急急地從位置上下來,走到孟忻宸的身邊,拉著他到了僻靜之處,行禮作揖,說道:“這位公子,你可別再問了。
楊小念沒有查看公子睦的情況,是我的疏漏。
不過孟忻宸自尋死路,你可千萬不要再問了。
那是我明日的故事,你這樣直白地問出來,我可怎麼做生意呢?” 孟忻宸微微一笑,說道:“我隻是隨口一問,得罪了。
” “多謝公子提點。
我會修改故事的。
” 二人互相作揖,而後孟忻宸離開。
孟忻宸出聲詢問,其實不為別的,隻為了平複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覺得說書人的故事似乎就是在暗示他的未來一般。
不是說覺得楊小念是細作,而是楊小念與公子睦的關係。
公子睦是喜歡楊小念的,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像是楊小念和楊逸這般純粹與坦蕩。
而且,現在他與楊小念的關係並沒有好轉,再看楊小念對公子睦的態度,真的叫人不得不防備。
至於“孟忻宸”自尋死路,那是說書人無意中給他的提示。
楊小念不是細作,但是顧蒙雨是。
雖然自己講她引為紅顏知己,但是顧蒙雨的一切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自己何必沉醉於假象不肯醒來呢?若是自己如故事中的孟忻宸一樣,沉醉其中,心存幻想,那真的是自尋死路看。
孟忻宸回到了客棧,發現楊小念與楊逸都不在,頓時心中氣惱。
明明是他九天宗的人,現在卻是為了上官家的人在奔波。
孟忻宸一門心思隻有楊小念和公子睦的關係,所以就沒有想到現在還是白天,就算是楊小念和楊逸想進上官家,那也是不可能的。
其實,楊小念和楊逸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上官曜天的墓地。
楊小念是去祭拜的,楊逸是去保護上官曜天的。
楊小念在上官曜天的墓碑前磕了幾個響頭,敬了酒,說道:“上官盟主,對不起。
我知道這樣做會傷了你的心,你甚至會恨我。
可是,他們太過分了,竟然加害公子睦。
我知道你將上官饒月嫁給下一任的盟主隻是怕上官饒月會過的不好,可惜所托非人,上官饒月也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般良善。
上官盟主,我能說的隻有對不起,希望你可以理解。
” 楊小念又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與楊逸離去了。
一回到客棧,就看見坐在大堂裏沉鬱地喝著酒的孟忻宸。
二人還沒有說話,孟忻宸就拉著楊小念上了二樓,帶進房間裏關上了門,那般的氣勢洶洶。
“你做什麼!”楊小念很是惱怒。
孟忻宸不回答,捧著楊小念的臉便吻上了她的唇。
楊小念立馬就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孟忻宸鬆開了楊小念,看著她發懵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攬她入懷,說道:“不要再去見楊睦了,我會傷心的。
” 楊小念回神,冷笑一聲,推開了孟忻宸,說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樣會讓人覺得傷心啊?” 孟忻宸知道楊小念暗指的意思,連忙解釋:“我與顧姑娘沒有什麼的。
” 楊小念說道:“我與公子睦也沒有什麼。
” 孟忻宸說道:“他喜歡你,這不一樣!” 楊小念也說:“那你怎麼知道顧姑娘不喜歡你?” 孟忻宸頓時啞口無言。
楊小念說道:“我剛才是去祭拜了一下上官盟主。
至於我和公子睦如何,你不用管。
你與顧蒙雨如何,我也不會管。
以後,我們便各走各路吧。
”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 楊小念冷笑,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妻子?那你與顧蒙雨單獨吃飯的時候可記得我是你的妻子?哦!不對,我們是假成親,既是假的,自然不必記得。
” 現在的楊小念咄咄逼人,也不過是為了報複孟忻宸,抒發自己之前受過的委屈而已。
楚塵是這樣,孟忻宸也是這樣。
說實話,相較起來,倒是楊睦楊逸兩兄弟不會惹她傷心。
公子睦吃了楊小念送來的藥,果真身子大好,連下床走動都不成問題了。
不過,他依舊呆在房間裏。
楚塵和上官饒月去看他,他也是原先那隻剩下一口氣地虛弱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