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頂我了……”

“我有什麼辦法……”

又一年。

“你還頂我?……”

“是你自己不動。”

再一年。

“你再頂我,我壓死你!”

“你都壓了我多少年了?有本事你自己動動?”

春去秋來,年複一年。

花果山上的一塊石頭,和石頭下麵的一株草爭吵個不亦樂乎。

……

漫長歲月後的某一。

“哈哈,草,我終於能動了!”

石頭忽然碎了,蹦躂出一隻渾身金毛的猴子。他指著腳下的一株草本植物惡狠狠道:“草,你再也甭想頂我了。”

“臭猴子,不許叫我草!我不是草。你有見過草開花結果?”一尺多長的草舒展了被壓迫多年的細枝椏,擺了擺拳頭大的葉子,晃了晃一簇指甲大、青綠相間的果籽,補充道:“還有,明明是你壓得我直不起腰,還惡人先告狀。”

石頭,不對,猴子念想了無數年,終於得償所願可以活動,也就不再計較那麼多了:“哦,草,那你,你是什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草泄氣道:“又沒人告訴我。”

“那就對了,反正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麼。”猴子本想安慰兩句,忽然臉色一變:“不對,草,你剛剛叫我什麼?”

“臭猴子,都了,不許叫我草!”草反抗道。

“不對,不對,草你為什麼叫我‘臭猴子’?我的模樣不是‘人’嗎?”猴子焦慮而惶恐。

“臭猴子,不許叫我草!”草依然執著。

“草,你不是‘人’有雙手雙腳,有眼耳鼻口,可四肢爬,也可雙腳獨立……”

“哼,臭猴子,反正你這模樣不是‘人’。”草盯著猴子屁股上的尾巴,肯定道。

……

不知爭吵了多久,猴子終於氣餒。

在與草相伴的無數歲月中,他斷斷續續從草口中知曉,花果山的前主人,和‘人’有著深深的淵源。

‘人’是萬物之靈,是世間最奇妙的生物。

他一直按照著草的描述,希冀著進化成人型。隻是,花果山嬉鬧路過的猴子,給了他錯誤的參照。

最終,他不得不接受,他是一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