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難收
覆水難收
身後就是冰冷堅硬的牆壁,林雪已經退無可退!
“你卑鄙!”她顫抖得厲害,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恐懼和慌亂,憑著自己多年對莫楚寒的了解,用言語來克製他:“你不是很愛舒可嗎?你就這樣來愛她?背著她偷偷摸摸地非禮我!莫楚寒,你這個人渣!”
終於確定,她根本沒有因為他的碰觸而感到迷亂和欣喜,而是充滿了恐懼和厭惡。莫楚寒嘴角綻開一抹極具諷刺意味的譏誚,那是苦澀的自嘲。
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所以選擇了男女間最原始的肌膚相親,可惜她是這般的憎恨和反感,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順水推舟地抱住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雪的嗓音又啞了,她用看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瞪著他,嘶聲問道:“莫楚寒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情願他跟林聰一樣,直接地對她拳腳相加,那樣的傷害更光明些,她抵禦起來也更容易!可他跟她玩陰的,居然暗算她將她綁架來!這個陰暗齷齪的男人難道想囚禁她做禁臠嗎?
莫楚寒冷睨著她,什麼話都不說,但他的眼中卻有一種深切的無力和稍縱即逝的傷心。
她看他的時候,就像一隻麵對毒蛇攻擊的小貓,恐懼到渾身炸毛連呼吸都幾乎停頓,可她沒有打算投降或者求饒的意思,就算明知道會死也要拚死一搏。
忽然,莫楚寒站起身,用冰冷的語氣告訴她:“我讓你來隻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我沒興趣!”林雪係紐扣的手微微顫抖,她最怕莫楚寒突然獸性大發地撲過來。曾經最想給予他的,現在變成了她最吝嗇給予的!
她欠梁峻濤的唯有用這具身體來償還,麵臨絕境時他仍然心心念念想跟她洞房,她怎麼忍心讓他失望?
冰清玉潔的身體是她唯一的財富,也是她唯一能給予和回饋給梁峻濤的東西!
整理好了衣衫,這才發現莫楚寒仍然在等著她。他隱忍著某種情緒,對林雪說話的語氣變得不可思議的輕柔:“你別擔心,我不會強迫你!”
林雪抬起臉,冷睨著他。鎮定下來的她意識到莫楚寒肯定有更大的陰謀。他把她綁架來,既不是為了色,那麼就是為了利!
這個男人陰暗卑鄙狠毒,為達目的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胡思亂想著,卻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因為她感覺無論去哪裏都比跟他單獨待在臥室裏要安全。出了臥室,他帶她穿過一道窄長的甬道,進到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裏。
屋子裏坐著一個人,正戴著老花鏡靠在窗邊做針線活兒,此時聽到有人進來,便回過頭,見到林雪,不由眼前一亮,忽地站起身,高興地迎上來:“小雪,總算見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你!”
林雪好像迎頭挨了一棒,清眸瞠大,射出驚駭的光。在那人靠近過來想伸手拉她的時候,她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淒厲尖叫。
那個人竟然是雲書華的母親,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林雪親自去參加過她的葬禮,而現在看到她竟然真實地向她走來還伸出手來拉她,這讓她如何不驚恐?
林雪發出一聲淒厲的驚駭尖叫,雲母反被她嚇得不輕,忙縮回了手,臉上的表情比林雪還要惶然驚恐,大概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劇烈極端的反應。
連連後退,直到碰到身後的某物,林雪又驚叫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莫楚寒在她的身後。她穩穩神,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大白天的,難不成真活見鬼了嗎?屋子的光線很昏暗,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到雲母的影子。據說鬼是沒有影子的,有影子就說明她是人不是鬼!
沉默了一會兒,林雪壯起膽子快步走過去,勇敢地拉起雲母的手,果然對方的身體是溫熱的,她將她拉到窗前,在明亮的光線下細細打量她。
沒錯,這的確是活生生的雲母,竟然沒有死!
“幹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初的驚駭過後,更多的是欣慰。她曾多次為雲母的去世惋惜傷心,沒想到人死居然可以複生,她的喜悅多過震驚。
雲母比她更茫然,隻說:“我生了場大病,書華把我送到國外醫治。後來,有人把我接了回來,說家裏人想見我……我這裏住了兩天,正悶得慌呢,你就來看我了!”
林雪更驚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像知道她的滿腹疑惑很需要一個答案,莫楚寒便適時地走過來。他沒有看雲母,而是直接對林雪說;“你最信賴的那個男人雲書華,他幹的好事,你可以去問他!”
雲書華為什麼要讓雲母假死呢?他為什麼要欺騙世人?林雪十分不理解。看來這個問題她的確需要當麵問問他。
“哼!”莫楚寒看透了她心裏的想法,幹脆直接給她個最佳答案:“他沒有什麼苦衷,就為了陷害我!當日我下令給他一點兒教訓,並沒有說整死他媽,他媽卻死在了醫院。”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轉向驚詫的雲母,冷笑著嘲諷道:“看你生的不肖子,為了陷害我不惜讓你假死,你說他該不該死?”
雲母好像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情,喃喃道:“書華是個很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幹媽,你別激動!”林雪連忙扶住雲母,安慰道:“我相信書華肯定有苦衷的!具體什麼原因,我們還是親自問問他才明白,不要相信道聽途說!”
莫楚寒一聽就憤怒不已,原來事實和人證擺在眼前,她還是寧願相信那個偽君子也不相信他。一生氣,他就忘記初衷,不禁口出惡言:“賤人,你就是欠虐!雲書華把你當傻子玩,你還執迷不悟,真他媽的……”
“書華那麼有教養,他跟你這個歇斯底理的瘋子不一樣!我相信他不會有惡意,說不定他是為了怕你真對我幹媽下毒手才出此下策,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的媽媽!”林雪看到莫楚寒那凶惡暴戾的模樣就深惡痛絕,當然毫不猶豫地向著溫潤如玉的雲書華說話!
差點兒就忍不住要扇她一巴掌,費了好大的力氣他才克製住暴力衝動。不能再打她,那樣隻會把事情搞糟。連續幾個深呼吸,他才能讓氣到嗡嗡亂響的腦子冷靜下來,直接切入要害:“當初你為什麼要跟他聯姻?為什麼決定要嫁給他?”
他死死地盯著她,一顆心也提起來。從回到京城到現在,他們從沒有麵對麵地討論過這個問題,隻因這件事情像一把尖刃橫在他們的兩顆心之間,稍稍觸及就會傷到鮮血淋漓。
他恨她,在他最需要安慰最需要幫助的那一刻,她轉身投入了雲書華的懷抱。每每思及此事,嫉妒和怨懟便折磨他到發瘋發狂。他必須要讓她付出血的代價,必須要她也深刻地體會到這種錐心刺骨的尖銳疼痛!
所以,他設計了訂婚宴上的局。他要她親眼看到他擁別的女人入懷,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恩愛纏綿共赴婚堂。不夠,這些遠遠不夠,他要她疼,他要她疼不欲生!緊隨其後的折磨和逼迫,他就是要讓她崩潰,他要讓她變成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因為他就差點兒為了她變成一個瘋子!
或者,她忍受不了折磨和逼迫,她會跟他認錯求饒,直到他作踐夠了她,折磨夠了她,出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惡心,再決定要不要原諒她!
誰能想到她竟然又會投進了梁峻濤的懷抱,而且還得到了寵愛和庇護,看著淡漠清冷的她距離他越來越遠,他才驚惶起來。
到底想要什麼?他不知道!假如回歸隻是為了複仇,為何他遲遲沒有下手?他到底在等什麼?無數次午夜夢回,他終於明白,原來他想要的是一個答案,想要她親口對他的一個解釋,或者隻是想要她臣服的一種態度!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麵對麵地談及這個問題,她有苦衷嗎?那就親口來告訴他!
林雪沉默了許久,她抬起清冷的眼眸,淡淡地告訴他:“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莫楚寒渾身大震,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在他親口問及個中緣由時,她竟然不肯告訴他!或者,她認為根本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了吧!
“哈哈哈……”他歇斯底理地狂笑起來,俊目中迸出淚光。“林雪啊林雪,你以為傍上了梁峻濤今生無憂了是吧?我告訴你,他最心愛的女人已經回來了,她將取代你的位置,再次被拋棄將是你的命運定局!”
“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那都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林雪不亢不卑,不怒不嗔,她用平淡到近乎冷漠的態度來應對莫楚寒的極端和狂躁。“假如你想挑撥我跟雲家還有梁家的關係,我告訴你,你的陰謀失敗了!假如你想殺掉我們,就趕緊動手別再廢話!”
帶著雲母離開了被囚禁的地方,外麵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生動。生命,真的很美好!活著,真的很美好!
“小雪啊,在國外我住著很不習慣,總是想念著你們,連做夢都想回來跟你們團聚!可是書華不讓我往家裏打電話……沒想到他安排我假死,你說我現在回來了,豈不是嚇死活人嗎?”
雲母跟著林雪一起遊逛在大街上,心裏卻還是忐忑不安。她現在擔心的不是兒子設計她假死的問題,而是擔心自己的出現會不會給兒子增添麻煩。
林雪也覺得這是個難題,畢竟雲書華已經為他媽媽舉行過葬禮,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雲母已經去世,現在又冷不丁地複活過來,的確會引起亂子。如果雲書華設計雲母假死的事情傳出去,也會對他的名譽和人格造成很大的衝擊和損害。
幾經思忖之後,林雪對雲母說:“這樣吧,你先去童童那裏住幾天,等我聯係上了書華,問他怎麼辦再作打算。”
提起馬童童,她正好就接到馬童童打來的電話,接通了便聽到那個熟悉地咋咋呼呼的聲音:“林雪,你去哪兒了?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我差點要報警……”
把手機挪移開,直到她吼得差不多了,林雪才重新按回到耳邊,告訴了她自己所在的位置讓她速度開車來接她。
不一會兒功夫,馬童童就開著車過來了。見到林雪,她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你搞什麼呀!居然跟我玩失蹤,害得劉陽都要吃掉我,還說如果我把你給弄丟了,就把我送給梁峻濤處置!梁峻濤更狠,居然說要把我送進軍事監獄!”
林雪心中一動,問她:“梁峻濤找我了嗎?”
“當然啦!你不知道,整個京城的警隊都出動了,就為了搜尋你這個突然人間蒸發的大活人!”馬童童拍拍胸口,籲出一口氣。“當時你在看男款的珠寶嘛,我在旁邊站著,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說劉陽在那邊有急事找我!唉,我當真了,把你丟下就走了……”
原來是莫楚寒施的調虎離山之計,支走了馬童童然後再對她下手。
林雪沒有多說什麼,隻簡單地道:“我沒事啦,隻是買的東西都丟了!”那堆大包小袋都被她用來砸襲擊她的人,結果當然都不知去向。
不過她想起那款男式尾戒,悄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口袋,果然那個珠寶盒還在!幸好當時把這枚戒指放進口袋裏,否則也逃脫不了跟那些大包小袋同樣被丟棄的命運。
“哇!”隻聽馬童童一聲驚叫,她好像看到鬼一般蹦開三尺,指著雲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誰?”
這才省起還沒有跟馬童童解釋有關雲母的事情呢!林雪連忙拉住馬童童,阻止她再鬼叫:“童童別喊了,聽我說,我幹媽沒有死!”
找了家環境幽靜的咖啡廳,三人坐下詳細交談,馬童童這才知道原來雲母並沒有死。
看著馬童童眼中流露懷疑的神色,雲母連忙為自己的兒子辯解:“莫楚寒太壞了,書華怕他再對我下毒手才出此下策!唉,他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你們千萬不要怪他!”
馬童童想想也對,不好多說什麼,便安慰道:“隻要伯母安然無恙就好,其他的事情沒什麼的!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既然如此,你就先去我那裏住著吧,等林雪跟書華商量好了怎麼辦,再讓他來接你!”
林雪也覺得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喝了一會兒咖啡,梁峻濤就找來了。為了避免麻煩,林雪辭別了雲母和馬童童,獨自出了咖啡廳,見梁峻濤正停車在路邊按喇叭。
坐上他的車,沒有正眼看他,林雪慢條斯理地係著安全帶。
“你搞什麼?”梁峻濤看起來很匆忙的樣子,回頭瞧她一眼,眯眸問道:“是不是跟我鬧性子?”
林雪瞅著他,抿嘴兒微笑:“是啊!昨晚你陪你的初戀一整晚,我能不生氣?”
“咳!”梁峻濤沒想到她這麼直言不諱,失笑道:“你坦率起來還真夠實在的!”
慢慢開著車,他打開了音箱,讓清脆的鋼琴樂流淌在車廂裏。先醞釀下溫馨的氛圍,他再跟她詳細解釋:“……和她真沒什麼,以前談過,現在我們都結婚了,我不可能再跟她發展朋友以外的關係!她為救我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舊傷複發情況很嚴重,情緒極不穩定,我不能對她不管不問,你得理解我。”
邊說著話,他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拉起林雪的手,輕輕摩挲著揉捏著,帶著一絲討好和暗示:“相信你老公,除了身體能保證遵守契約,另外咱也不喜歡玩精神出軌!”
一絲甜蜜從心間綻開,暖洋洋地蕩漾在胸口。嘴角挽起淺淺的笑痕,她任由他握著她的手,沒有掙開。
“媳婦兒。”某人被她溫柔似水的俏模樣撩得心裏直癢癢,大手微微用力,將她拽過來:“讓老公香一個!”
“好好開你的車吧!”林雪俏臉紅撲撲的好看極了,嗔道:“小心被交警逮到!”
梁峻濤頓時很不屑,牛叉哄哄地道:“切,誰敢逮我,除非不長眼的……”
很不給他梁二爺麵子,一位小交警毫不客氣地攔下了他們的車:“請出示證件!”
拉下車窗,梁峻濤探出頭,似笑非笑地問道:“小哥,剛失戀是吧?”
那個小交警明明看到了軍A打頭的車牌,明明看出這位氣度不凡的爺身份也絕不會簡單,卻還是很大無畏地重申:“請出示證件!謝謝合作!”
梁峻濤緩緩眯起星眸,將那個小交警上下打量一番,再盯著他的胸牌編號看了眼,然後漫不經心地丟出自己的駕駛證和軍官證。
看到軍官證上的名字,顯然吃驚不小,但那小交警還是很有骨氣沒有怯場。他恭敬地將證件遞還回去,同時留下一句簡短的訓誡:“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認真駕駛車輛,謝謝!”
“好!我記住你了!”梁峻濤深望他一眼,點點頭,收回自己的證件,然後踩油門走人!
一路上,林雪忍不住地笑,而梁峻濤卻黑著俊臉,很不爽的樣子。
見他居然給交通局的局長打電話,林雪很鄙夷地問道:“你該不會真氣量狹隘到要公報私仇吧!”
“切,爺就喜歡啃這種硬骨頭!好不容易遇到個對胃口,當然得撬過來!”梁峻濤是個兵癮,看到好苗子就會千方百計地挖過來。這個小交警骨頭夠硬,弄過來調教一番,應該能有出息!
“……”林雪無語!
當然每個人都會有點兒癖好和愛好,隻要在正常範圍之內,應該可以接受。
好久沒有回梁家了,這次回來林雪知道會有難堪等著她,因為家裏多了個林婭玲!
不過她並沒有很緊張,主要原因還是有梁峻濤吧!他火熱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追隨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柔情繾綣。
所以她知道,無論有什麼難堪,他都會替她擋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慢慢習慣他的寵愛和坦護,也慢慢習慣對他依賴和信任。
在院子裏停下車,他親昵地拉著她的手一起往裏走。沿途遇到管家和傭人時,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允許,而是高調地宣揚著他對她的喜愛。
兩人手拉著手,肩並著肩,邊走邊低聲說笑著:“……你姐姐真是極品啊,讓我們全家都大開眼界!你跟她好歹是同父異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們倆有什麼一樣的地方?”
“讓我說你才是極品呢!應該讓林婭玲跟你才合適,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
“行啊!”梁峻濤睨著她痞痞地壞笑:“我跟大哥換一換,你願意?”
“願意!”林雪很認真地問道:“什麼時候換?”
見她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他不由沉了沉俊顏,冷哼道:“得等我跟你洞完房之後!”
“哧!”林雪掩嘴笑起來,這個敗類什麼時候也沒忘了洞房!
進到家裏才知道,原來梁家的大小姐梁鈺彤也回來了!據說,這位梁大小姐曾經是冷令輝的長孫媳婦,後為一些無法對外言說的原因離婚。
離婚後,梁鈺彤並沒有回梁家,而是帶著孩子跟家裏的保鏢阿標一起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今天,是梁鈺彤離婚後第一次回娘家,而且懷裏還抱著個半歲大的小女兒媛媛,阿標則牽著兒子宏宏,一家四口看起來很幸福和睦的樣子。
在裝修布置得古色古香的茶廳裏,大家寒喧一番,相互做過介紹,就一起入座喝茶。
梁仲全抱過小媛媛,看著可愛漂亮的小外孫女,麵癱臉難得浮起一絲笑容。他並沒有看自己的女兒,而是直接對林雪說:“什麼時候你能為我們梁家添個一兒半女,我就知足了!”
林雪沒想到梁仲全會當著全家人的麵對她說這些話,當下便垂下頭,沒有言語。
梁峻濤笑嘻嘻地當眾擁住林雪的纖腰,篤定自信地說:“放心吧,很快!”
劉美君撇撇嘴,冷哼一聲,提醒道:“懷孕前得帶她去你姑媽那裏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家族史遺傳病什麼的!就像你大姐,那麼草率地委身給了個男人,結果生了宏宏……怎麼樣,你們自己看吧!”
林雪怔了怔,沒想到劉美君這樣說梁鈺彤,實在太刻薄了些。突然想起梁鈺彤並非劉美君所生,看來這對繼母繼女的關係並不融洽。
果然,梁鈺彤不高興了,毫不客氣地對繼母反擊道:“宏宏怎麼樣?他特別像阿標!阿標在你們眼裏不好,在我眼裏比冷智宸那樣的男人強一萬倍!”
阿標跟那些傭人和警衛兵一樣,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邊。他憨厚耿直,對梁鈺彤如忠犬般死心塌地。雖然是梁家的女婿,但卻從沒有任何人把他當主人對待,就連他自己都安守本分,恪守著保鏢的職責,從沒把自己當作梁家的姑爺。
“比冷智宸強一萬倍?”劉美君譏諷地叫起來:“喲,既然如此當初你怎麼不跟阿標嫁了冷智宸呢?最後還不是因為冷大少爺不要你了,才退而求次!”
不等梁鈺彤再反駁,梁峻濤便打圓場:“媽,過去的事情誰都別再提!現在大姐過得幸福就好!”
當初冷智宸和梁鈺彤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契約夫妻,等同於生活在同個屋簷下的陌生人。梁鈺彤獨守空閨近十年,後來,冷智宸找到了失散的路遙母子,重新追求路遙,並且最終打動了她,兩人重歸於好。
為了給路遙名份,冷智宸決定放棄這段冰冷的契約婚姻,他不顧一切地跟梁鈺彤鬧離婚,為此梁峻濤還專門去跟冷智宸打了一架。但冷智宸鐵了心離婚,任誰都勸不回頭。梁鈺彤也有骨氣,離婚後沒有回娘家,拿著冷智宸給的贍養費帶著兒子宏宏直接和阿標一起走了!
梁鈺彤見唯一關心她的二弟幫她說話,美眸閃過一絲欣慰的淚光。對梁峻濤和林雪強顏笑道:“一個星期後我要跟阿標移民到加拿大,日後可能沒機會參加你們倆的婚禮。所以,這次我特意帶著宏宏和媛媛回來看看我的弟媳,給你們倆送上祝福!”
林雪忍不住抬眸多看了眼梁鈺彤,對她恬淡地一笑。
梁鈺彤走過來,拉過林雪的手,從腕上褪下一隻玉鐲親手給她戴上:“初次見麵大姐沒有什麼像樣的禮物,這隻鐲子陪伴了我很多年,算是我的一點兒微薄心意!”
林雪沒有拒絕,她坦然接受了梁鈺彤的心意,“謝謝大姐!”
這次回娘家,梁鈺彤並沒有打算久留。這個家裏她唯一牽掛的隻有二弟梁峻濤,親眼看到她疼愛的弟弟尋找到心儀的伴侶,便放了心。
大家說著話,氣氛緩和了很多。可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個尖細的女音,顯得突兀而刺耳:“聽說大姐特意回家給弟媳婦送禮物來了!我妹妹有了,我的那份呢?”
隨著高跟鞋敲擊著柚木地麵,隻見林婭玲推著梁天逸過來了。她打扮時尚,濃妝豔抹,卻未免露出一些風塵氣息,跟梁家女子的端莊高貴格格不入。
看到林婭玲,劉美君便露出更深的厭惡來,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毫不客氣地挖苦道:“聽說分禮物了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有沒有一點兒名門千金的風度和氣質?真不知道你們林家是怎麼教養兒女的,半分素質教養都沒有!我告訴你,這禮物你沒份,想要就讓你妹妹讓給你吧!”
林婭玲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劉美君說話如此不客氣,當下絲毫不讓地反唇相譏:“大小姐才不像你這麼小氣呢!還名門主母呢,小家子氣!我不過故意說笑罷了,以為我是小門寒戶沒見過東西的人嗎?誰希罕啊,你給我,我都不希要呢!”
劉美君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她對警衛兵吩咐道:“把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趕出去!”
“你敢!”林婭玲潑性難改,再加上早就對劉美君的嚴重不滿,當下就拉著梁天逸的胳膊撒嬌地哭訴:“天逸,你看看你媽,她要趕我走呢!難道你都不管嗎?”
梁天逸繃著俊臉,隱忍著對她的厭惡,冷冷地問道:“你肯走嗎?”
林婭玲見他並不肯幫著她說話,不由心裏一驚,也就收斂了些,撅起紅唇,嘟噥著:“討厭啦,你都不疼人家!”
“把嘴巴閉上,好處更多!”梁天逸警告了她一句,便轉開目光,再也懶得多看她一眼。
林雪大奇,看梁天逸的樣子實在對林婭玲厭惡透頂,可他還是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留下了林婭玲。他這是故意跟劉美君置氣呢還是故意讓雲朵傷心呢?
男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梁鈺彤冷冷地掃視了林婭玲一眼,對其跟劉美君一樣,根本沒有半分好感,微微揚唇,倨傲地道:“你是哪來的東西?我不認識你!”
“你!”林婭玲當場又碰了個硬釘子,頓時氣得不行,戳著梁鈺彤想罵她幾句,又怕惹惱了梁家人當真把她趕出去,連梁天逸都保不住她了。當下眨了眨眼睛,就又拉著梁天逸哭訴:“天逸,你看哪!在你家連阿狗阿貓都可以欺負我!難道你在家裏就沒有半分地位嗎?同樣是梁家的少爺,為何你弟弟的女人就該人人捧著寵著敬著,你的女人怎麼就活該被人糟踐啊!”
梁仲全不禁皺起眉頭,因為這個林婭玲實在太能鬧騰,每天都有喊不完的冤屈,時時刻刻都有斷不清的官司,真是個十足的攪家精。
劉美君實在受夠了林婭玲,當下指著梁天逸流淚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絕了嗎?你怎麼就鬼迷心竅地非要留下這個女人!她連她妹妹都不如呢!起碼她妹妹還有教養有氣質,她有什麼?說句難聽的話,去紅燈區裏隨便拽一個也不比這個更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