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物種
危險物種
梁峻濤很無語。他說過這樣的話嗎?印象中怎麼絲毫不記得?其實跟黃依娜從相識到分開,兩人都沒有公開戀愛關係,他也不記對她有過什麼承諾。以前的他好玩,對於男女之事看作一場遊戲,有過的女人不在少數,黃依娜隻是其中之一。不過因為在對霍家的那次慘烈戰役中黃依娜為了救他失蹤,他才把她記進了心裏。
“峻濤,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的身體也因為你弄垮了,你如果不要我,我該怎麼辦呢?”當愛情已經不複存在,可憐的女人開始打同情牌。
“可……”梁峻濤為難地告訴她:“我結婚了啊!不可能再跟你有超越男女間的關係……”見她那麼傷心的樣子,又不忍刺激她,隻好說:“別擔心,我不會拋下你的!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你痊愈,然後給你安排工作,買房子車子,最後看著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黃依娜氣得差點兒吐血,難道男人喜新厭舊起來這麼可怕嗎?以前的情意纏綿統統不見了,現在的她對於他來說等同於責任。就像他哪怕不喜歡他媽,也要養他媽的晚年一樣,這跟感情無關,隻是道義的問題。
“乖乖的,睡一覺!我真得走了!”梁峻濤急火攻心,如果懷裏不是抱著黃依娜,如果她沒有冒死救過他的命,他早就將她丟開趕緊尋找林雪去了。
“我不讓你走嘛!”黃依娜鐵了心,怎麼都不肯放開他。她絕望地哭喊:“峻濤,我病得這麼嚴重都快死了,你為什麼不能留下來陪我?我恨你!”
沒辦法,梁峻濤隻能繼續陪在黃依娜的身邊。她一會兒口渴,一會兒喊餓,一會兒又說腿麻,總之沒有片刻消停。他圍著她忙得團團轉,還要留意有沒有林雪的消息。
這次他學乖了,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同時下令各方,一旦有林雪的任何蛛絲馬跡一定火速通報他。
直到下半夜,黃依娜都不肯睡覺,她兩隻眼睛賊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防止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逃走。就連梁峻濤去洗手間,她都要跟著,還千叮萬囑:“峻濤,你不許趁機跑掉,如果你跑了,我就再割腕給你看!”
真被這個女人治住了,沒辦法,誰讓他欠她的呢?想想過去,的確有過甜蜜浪漫的歲月,可惜時過境遷,他現在心坎裏已經換人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但如今的他實在難以再把黃依娜跟林雪相比。
對黃依娜存著愧疚,所以脾氣火爆的他才能容忍著她的種種刁難和任性,作為她的補償和歉意。
直到淩晨三點多,他略微眯了一會兒,突然接到了馮長義的電話。
因為這裏是高級首長專用的VIP豪華病房,不允許外人隨便出入,所以要想找梁峻濤,隻能電話聯係。
騰出一隻手來接電話,惹得黃依娜神經兮兮地抓著他,連聲問道:“峻濤,你是不是要走啦?”
“不走!”梁峻濤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她,然後接起電話。“有線索了嗎?”
“首長,剛才我哥打來電話,說在有人在境內發現了霍雲飛的蹤跡!”馮長義報告道。
“嗯。”梁峻濤的心頓時沉下去,原來預感是正確的,林雪的失蹤的確跟霍家有關係。“你哥現在人在哪裏?”
“他一直在A市呢!”
“好,讓他別亂跑,我馬上去A市找他!”梁峻濤掛了電話,見黃依娜又要哭鬧,連忙說:“別怕,我不會丟下你,帶你一起乘直升機去A市,好不好?”
聽說梁峻濤肯帶著她,黃依娜這才不再吵鬧。在醫院裏悶了好幾天,她也想出去透透氣,當下便欣慰地道:“峻濤,你真好!我到底沒有看錯你,你是個有血有肉的真男人,就算再為你死一次也值了!”
“……”
穿著浴袍走到外麵,果然見醫生在小客廳裏等著她。
脖子上的傷口一直流血,她用條白毛巾摁住,弄得血跡斑駁,看起來挺嚇人的。
“林小姐。”醫生恭敬地對她鞠了鞠身,說:“莫少讓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沒有拒絕,林雪聽話地坐下來。
醫生拿掉了她摁在脖子上的白毛巾,將那條蘸滿血跡的毛巾丟進垃圾筒,然後迅速為她的傷口消毒止血。
這一刀切得很深,醫生止血後告訴她:“需要縫兩針,愈合得更快些!”
“可以!”林雪對他禮貌性地淺淺挽唇。
做了局部麻醉,醫生給她的傷口做了縫合,讚道:“林小姐,你很勇敢!”
一般女人脖子上有這麼深的傷口,都會驚惶失措,可是她卻一直那麼淡定,配合醫生做治療,沒有哭哭泣泣吱吱歪歪,實在讓所有醫生都喜歡。
處理妥了傷口,醫生開始收拾醫療箱。
林雪跟醫生道了謝,慢慢站起身,就見莫楚寒過來了。她如臨大敵,忙後退一步,清眸滿是戒備之色。
“莫少,已經包紮好了傷口,打過消炎針,沒有什麼大問題!”醫生拎起收拾好的醫療箱,對莫楚寒恭敬地鞠了鞠身。
“嗯,辛苦你了!下去拿辛苦費吧!”莫楚寒並沒有看醫生,他的目光一直凝視著那抹清冷的倩影,也留意到了她對他的抗拒和戒備。
等醫生離開,小客廳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一時間相視無言。
“累了吧?我送你上樓休息!”莫楚寒走過來的腳步放得很慢,好像怕驚嚇到她。
“別過來!”果然,林雪對他的靠近還是本能的恐懼和憎惡,“你離我遠一些!”
莫楚寒停住腳步,冷冷地說:“我說過不會碰你的!放眼京城,想給我暖床的女人多到得排隊,你以為我很希罕嗎?”
“不希罕最好!”林雪悶悶地答道。她幽幽地瞅著他,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把我綁架來?”
都已經知道當初她跟雲書華的婚約是為了他,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趕盡殺絕?難道就因為她是林家的女兒?他就一直陰魂不散地糾纏?
“我想……”莫楚寒說到這裏突然改變了話題,他目光轉向四周同時問她:“你覺得這座房子怎麼樣?”
林雪早就注意到這座房子華麗到美倫美煥,不但空間大麵積廣,而且每一個角落都布置精美,那些擺設物件個個價值不菲,這簡直是座現代化的宮殿!
“這座房子怎麼樣關我什麼事情?”林雪輕咬唇瓣,她直接打斷他的奢望:“莫楚寒,我們之間永遠錯過了!破鏡重圓亦會有裂痕,我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再也回不去了!經曆了那麼沉重殘酷的傷害後,她的心已碎,無法再愛!
俊目閃過深刻的失望,既而怨惱地瞪著她,他譏嘲地冷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放心吧,我沒想著要跟你重修舊好,林雪——你不配!”
“你到底想怎麼樣?”林雪痛恨他的出爾反爾和翻臉無情。她的怨惱並不比他少。“你這個變態!放我走!放我走!”
突然欺身過去,一記擒拿手,他準確無誤地奪過了她手裏的軍刀。不能再讓她自殘,這個匹小烈馬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混蛋!”林雪想不到他會卑鄙地偷襲她,可是她的身體牢牢地被他控製住,無法動彈。她隻能再次質問他:“你說過不會碰我的!難道你說話都是放屁嗎?”
“我不碰你!”莫楚寒暗暗惱火,看她一副視他為洪水猛獸般的模樣,就恨不得立刻掐死她。“林雪,我告訴你,在我邊做女奴得識趣點兒!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乘軍用直升機,一個小時後趕到了A市。好久沒有來這裏,一切好像沒有變樣,一切又好像大變樣!
當地駐守的部隊趕往軍用機場接應,來接梁峻濤的是幾位校官,軍車都準備好了,可是梁峻濤並沒有上車。
很快馮州龍親自開車來了,他的車掛著軍牌可以隨意出入軍用機場。
“濤子!你丫的!”
“聾子!你丫的!”
兩位老戰友互相擊拳,兩顆腦袋碰到一起,嘎巴響。
“要不是有了霍雲飛的消息,你是不會主動來A市看我的!”馮州龍當胸擂了他一拳,打量著身著軍裝的梁峻濤,笑道:“小子行啊,又升大校了!”
“你混得也不錯嘛!聽說銀狼幫發展得如日中天,你小子,野心勃勃的,是不是想統領整個黑道?”梁峻濤跟戰友信口胡侃著,兩人肩摟著肩,親熱得像連體嬰。
“峻濤,不要丟下我!我怕!”黃依娜原本坐在輪椅裏的,被勤務兵推著下了軍用飛機。此時見梁峻濤隻顧跟戰友敘話冷落了她,便連忙提醒地大聲喊起來。
這才省起身邊還帶著個黃依娜!梁峻濤很無奈,他側過身,習慣性地重複安慰道:“別怕,不會把你丟下!”
馮州龍很驚訝,打量一眼黃依娜,這才小聲問戰友:“這就是你媳婦兒?”
聽堂弟馮長義說過,梁峻濤娶了個媳婦兒,而且對那個媳婦兒寵得不得了,簡直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看在跟前,隻是一直沒有舉辦婚禮。不過……他怎麼依稀恍惚聽說梁峻濤的媳婦被綁架了。
“不是!”梁峻濤頓時很糾結,他對馮州龍施個眼神,示意他別再多問了。
多年的老戰友,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聳聳肩,馮州龍也就懶得過問他的私事。這小子一向好玩,多幾筆風流債也是正常的。
“對了,瘋子早打過招呼,說你來的時候一定叫上他,否則他跟我們倆絕交!”
“瘋子這兩年過得怎麼樣?”提起段逸楓,梁峻濤就不禁唏噓,介個男人是本世紀初最癡情也悲催的男人了!
當初為了幫助段逸楓重新追求回何曉曼,他差點跟冷彬反目成仇。直到冷彬跟妻子定居京都,生活得很安逸幸福,才慢慢忘記過去的不愉快,重新跟梁峻濤成為好友。
“別提他了……”馮州龍輕歎一口氣,悄聲對梁峻濤說:“我懷疑他那方麵是不是出了毛病!”
梁峻濤吃驚不小:“真的假的?”
“兩年多了,他就從沒有找過女人!我好心地弄了些大補藥送給他吃,他還給我扔了出去!”
“不會吧!失戀也就罷了,還弄出陽痿的毛病來了!”梁峻濤沉默了一會兒,說:“趕緊把瘋子叫出來,我們仨聚一聚!”
段逸楓和馮州龍,一個是商界巨鱷,一個是黑道大享,有他們的信息和耳目,他尋找起林雪的下落就會事半功倍!
天已經亮了,可是林雪依然無法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一夜間,她竟然從一位女軍官變成了莫楚寒身邊的一位女奴!
抗議、反對統統無效!因為莫楚寒說,擺在她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做他的欲奴,供他發泄性欲;另一條路就是做他的女奴,供他奴役差遣!
他給她選擇的權利,就像一個殘忍的劊子手給死刑犯選擇死的權利:是選擇斬首還是絞刑?橫豎都難逃一死,還要顯擺他的假民主和假仁慈!
林雪恨透了莫楚寒,可是落在他的手裏,她無從反抗。
這裏是座豪華的宮殿,那麼莫楚寒就是這座宮殿的國王。與世隔絕的山間別墅,守衛森嚴,伺養著幾十條德國狼犬,別說逃出去,就算踏出這座宮殿的台階一步,就會召來眾犬的狂吠。
還有那些膀大腰圓的保鏢,他們都佩戴著真槍荷彈,輪流換崗,從沒有片刻鬆懈。
總之,她是插翅難逃!
已經換上了傭人的衣服,她必須站在餐桌邊伺候莫楚寒用早餐。
男子的吃相極優雅,小口地嚼著,不時抿一口紅酒。林雪站在一邊,隻要他沒有開口,她就懶得動。
昨晚根本沒睡幾個小時,她又困又累又餓,饑腸轆轆的她真想也坐下飽餐一頓,然後去睡覺。可是,她現在的身份是莫楚寒的女奴,她被剝奪了一切權利和自由,隻能任由他的差遣和支配。
抬眸瞥她一眼,他問道:“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