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
震怒
“等等!”林婭玲聽見對方準備掛電話,連忙喊道:“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什麼話快點兒說,我忙得很,沒空聽你廢話些沒用的!”
林婭玲猶豫了下,問道:“莫少答應給我的錢呢?他說隻要我一直跟他彙報林雪的情況,他就會給我一百萬的!”
林氏破產後,林家基本處在入不敷出的狀態。從小過慣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花錢大手大腳的林婭玲哪裏受得了這種窘迫拮據的日子。為了能弄到錢,她連親爹都可以賣,更何況是她一直不順眼的妹妹林雪了。
哪知對方冷冷地說:“盡提供些沒營養的情報還好意思要錢?等莫少回來你親自跟他說吧!”
“喂,怎麼能這樣?莫道什麼時候回來?”林婭玲喊了一聲,對方卻已經掛斷了電話。“什麼玩藝兒!狐假虎威的東西!”
摔了電話,她坐回到沙發裏生悶氣,更多的卻是發愁。真要命啊,手裏沒有錢的日子實在難熬。其實她如此積極地要求來梁家也是為了錢,因為林家隻剩下一具空殼子,什麼都沒有啦!而且那幢房子能住多久還要看莫楚寒的心情如何,如果莫大少不爽,隨時都可能把他們林家掃地出門趕到大街上去。
林文博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先後都送到梁家給少爺們暖床,就為了能尋條後路,否則餓死街頭也無人救濟,誰讓他早些年在商場上太狠,現在倒黴落魄了,自然人人落井下石。
“得想辦法弄點兒錢!”林婭玲環顧一遍宏偉奢華的梁家,自言自語地道:“我就不信坐在金山裏麵還能窮死!”
吃過飯,午休了一會兒。在臥室的大床上,梁峻濤膩歪著林雪想事兒,林雪卻沒什麼心情,推拒著他,說:“渾身乏!”
“哪兒乏?”梁二少最樂衷給媳婦兒效勞服務,便坐起身極殷勤地主動給她按摩揉捏,而且盡揀誘人的地方下手。
拍開他的手,她淺淺抿嘴兒:“你在趁機吃豆腐呢!煩不煩?我要睡了!”
“哎,媳婦兒!”看她心情還不壞,梁峻濤貼上來,小心奕奕地打量著她的臉色,商量道:“這麼久沒有去看依娜,也不知道她怎麼樣!”
“你去就是,我管不著!”林雪沉下俏臉側過身,給他一個冷冷的背影。正奇怪他這麼親熱,原來真應了那句老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又吃醋了!梁峻濤無奈,就扳著她的肩膀耐心地解釋:“她對我有恩啊!不理不問地說不過去!要不這樣,你陪我一起去醫院看看她!以後我絕不單獨見她啦,她是我們倆的責任,要去看她就一起去!”
把黃依娜丟在一邊不理有些不忍心,但林雪這邊也不能再讓她有誤會,權衡利弊這是最合適的辦法,讓林雪陪他一起去看黃依娜!
林雪靜靜地想著心事,好像沒有聽見梁峻濤在說什麼。
“喂,媳婦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梁峻濤很無奈,如果她實在反感黃依娜,他就不去見她了。唉,沒辦法,天大地大,媳婦兒最大,就讓他梁峻濤做一回忘恩負義的薄情郎吧!
哪知林雪慢慢轉過身子,清麗的臉龐很平和,並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她淡淡地說:“下午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做完了再陪你一起去吧!”
梁峻濤原本想炸掉秋錦園,林雪說必須要取出藏在保險箱裏的一隻筆記本電腦,因為那裏麵有許多重要的信息。
盡管被莫楚寒傷害到體無完膚,可是林雪卻從沒有咬牙切齒地痛恨過他,就像被瘋狗咬了一口般,擦盡血跡,處理完傷口,該幹嘛幹嘛。
現在的莫楚寒對她來說完全等同於陌生人,而且還是個患有心理疾病的武瘋子。精神病患者是不負法律責任的,他可以沒有理由地咬你一口,所以對待瘋狗般的人物要敬而遠之,保持不來往,不交流。退一步,海闊天空,相信瘋狂也是一種人格,雖不值得尊重,但自有其存在的道理,生物鏈少不了這一環。
不過,對於緊盯著她窮咬不放的瘋狗,那就另當別論。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也為了維護社會公共安全,她決定在離開這座都市之前把那隻亂咬人的瘋狗關進監獄裏去!
女子一直沉默著,誰也看不透她的內心在想什麼,連梁峻濤都無法了解清楚。所以當林雪執意要那隻筆記本電腦的時候,他隻是習慣性地依著她的性子去做,並沒有想得太深奧,也想不到,隻要被她注意上的人,早晚都難逃羅網。
梁峻濤拿起話筒,撥通了師隊的軍線電話,問道:“從印尼請來的指紋鎖專家到了沒有?”因為是媳婦兒特意交待的事情,首長大人當然格外上心,他囑咐自己的部下:“一定不惜任何代價盡快把那位國際開鎖大師找來,聽說保險櫃裏的那隻筆記本電腦很重要!”
天知道裏麵都記了些什麼,等他知道的那天,估計是要吐血的。
在梁首長的大力張羅之下,指紋鎖專家被軍用專機從印尼接到了京都。下午四點多鍾開始解鎖,一直忙到了晚上九點多鍾,經過五六個小時堅持不懈的奮鬥,終於打開了那隻特殊的保險櫃。
當時梁峻濤因為部隊有臨時緊張會議,就返回了706師隊,他不放心林雪單獨開車去秋錦園,派了黎聞正和那位剛剛從交警支隊調到部隊的小交警陳建安一起護送林雪。
陳建安給林雪開車,路上閑來無事,林雪就跟他聊了幾句。
“當時你攔下梁首長的軍車時,心裏就沒有一點兒顧慮嗎?比如說怕得罪重要的領導,或者惹了不該惹的人會有麻煩什麼的?”坐在副座上的林雪抿嘴笑著問道。原以為梁峻濤記下陳建安的編號是準備給他個教訓,沒想到卻是動了惜才之心。
這個社會太勢利,看慣了形形色色諂媚阿諛的嘴臉,偶爾見到一個硬氣講原則的人,就格外顯得珍貴。梁峻濤是個兵癮,見到好苗子就想挖過來。在他的屬下不論出身貴賤,隻要有實力肯賣力,他都會委以重用。
陳建安憨憨地一笑,如實道:“說實話當然有顧忌!我剛到交警支隊,前輩們就告誡我:軍A打頭的車牌一般都大有來頭,不能攔!可是……當時首長太惹人注意了,他邊開車邊跟你……很影響路上行車安全!當時我沒有想太多,就怕他那麼開下去會出事兒!到時誰受傷都不好!”
林雪俏臉嫣紅,好在夜色朦朧掩蓋住她的羞訕,隻在心裏責怪梁峻濤這隻慣性精蟲上腦的色胚,害得她跟他一起丟人現眼!
見林雪不好意思,陳建安也不好意思了,就撓了撓他的板寸頭,安慰道:“現在我知道了,憑著首長的本領,別說邊開車邊跟你接吻,就算邊開車邊……咳,也很穩不會出事的!”說到最後,他自己也覺得愈描愈黑,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小夥子的臉都漲得通紅。
“……”天啊!還讓不讓人活啦!林雪窘得不行,幹脆扭過頭裝作看窗外的風景,其實車子行走在郊區的山路上,周圍除了路燈就是黑乎乎的曠野,哪裏有風景看呢!
車子很快就趕到秋錦園,在陳建安和黎聞正等人的陪同下,林雪走進燈火輝煌的客廳,那裏的水晶茶桌上已經整整齊齊擺放著從保險櫃裏取出的東西。
林雪特意去跟那位開鎖專家握手道謝,並且按照部隊的規定給專家允諾了榮譽獎章什麼的。開鎖的專家是國際名家,根本不缺錢,更看重榮譽。當然,他千裏迢迢地飛來,多數是衝著梁峻濤的麵子。梁峻濤部隊戰神的英名遠揚海內外,專家深為自己能得到其青睞看重而感到自豪。
歸根結底,這個難題得以順利地解開還是因為梁峻濤的大力相助。盡管他根本不知道這隻筆記本對林雪來說意味著什麼。
寒喧客套一番,得知專家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林雪就讓黎聞正陪著那位專家去京都最好的星級酒樓用晚餐,然後再安排去部隊招待所住宿的事情,她則留在這裏研究剛剛得到的那隻電腦。
送走了開鎖專家,林雪返回到客廳裏。這裏燈火輝煌燦爛如同皇宮寶殿,奢華的裝飾布置卻蘊含著雅致和精心,處處都迎合著她的審美趣味。
在這裏生活了一個星期,她跟莫楚寒朝夕相伴好像回到了初戀時的歲月。可惜,那總歸是錯覺,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一切溫馨恩愛都是假象,隻會襯托反目時的猙獰和他的殘忍冷酷。
無論莫楚寒對她做過什麼,她從沒有對他說過恨字,也沒有明顯的報複意圖。所以,任何人都不會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犀利的清眸睇向茶桌上的那堆東西,除了筆記本電腦,還有一本日記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比如一隻草編的螞蚱,或者手帕疊的小老鼠,還有手工織的毛線手套。
這些東西林雪都極熟悉,因為——那都是她以前送給莫楚寒的禮物!
他還保留著這些,說明什麼?他還留戀著他們丟失的過去或者懷念著曾有過的溫馨和甜蜜?
林雪隻覺一股熱辣辣的液體直衝鼻腔,刺激得她睜不開眼睛。這麼久了,她沒為莫楚寒流過一滴淚,可是看到這些小物件,她忍不住了。
原來,曾經並不全是她的一廂情願!這個冷酷殘忍的男人也同樣緬懷留戀著他們曾有的過去。
說好不恨的,說好不為他流淚的,為什麼種種情緒瞬間湧來讓她招架不及?
“首長!”陳建安探過腦袋來,打量著她紅紅的眼眶,小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輕輕搖搖頭,林雪克製住了衝動,她深吸一口氣將不該有的情緒統統壓製下去。她提醒自己,必須要擁有近乎殘忍的冷酷才能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堅決不能再為那個魔鬼般的男人動情流淚,堅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