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位份和封號,餘下的便是住處了,李行珩的意思,也不必特意挑,每處塞兩個人便是了。
本以為不會出什麼岔子。不料月中儲秀宮就熱鬧起來了。
一個安姓的良家子同一對姐妹花在大庭廣眾之下扭打在一起,細問卻是安姓女送了一盒胭脂給姐姐,姐姐用過後滿臉紅斑,醫女言姐姐對其中的梔子過敏,妹妹罵安姓女不安好心,安姓女卻說自己給的胭脂沒有用梔子,妹妹陷害她,三人才扭打在一起。
小三和小五正在斷奶,每日鬧得浮生不得好眠,心情不佳之時又出了這事,當下命人仔細去查,待查出是妹妹故意透露給安姓女才有了這一鬧劇,便下令將三人一道逐出宮去。
時禮郡王、旬陽王回京,李行珩各賜了三女給二人做妾,又賜一女給南陽侯做繼夫人。
月末,一良家子失足落水溺斃,正是淑妃那遠房的堂妹,查過並無他由後,李行珩追了七品禦女,以寶林禮下葬,又賜了她父親銀五百兩。
終餘十三人,這十三人各封位份,其中最不滿意的大概就是喻子兮了,按理說就是四品美人她也當得,如今卻隻得了個從五品的位份,還得了個“平”字做封號!
不論心底多不情願,她還是微笑著接了旨意。
元朔七年六月廿五日,所有新秀全部入宮。
闔宮都打起了精神在準備,等著給新秀的見麵禮和下馬威。
浮生命內侍監開始著手做新秀的牙牌,眾妃皆盯著太極宮,猜測著頭一個侍寢的是誰。
六品以上的是廿七入宮,六品以下的晚一日。
廿九日清晨,十三名新妃穿戴整齊後,一道往清寧宮來覲見皇後。
眾妃晨昏定省的地點就是柔儀殿,低位妃嬪是早早就來了,將自己最體麵的一套穿了出來,一妃五嬪也隻來了一貫溫柔得體的婉賢儀,賢惠待人的柴淑儀和牙酸嘴厲的付昭容。
柴、雲二人輕笑說著話兒,眼睛不著痕跡劃過殿中耀眼奪目的那幾人。
毓昭媛同宜容華姊妹二人笑意盈盈走了進來,該動的都起身行禮--殿上如今都在她位份之下,便是付昭容也隻咬牙低頭頷首。
九嬪本就以昭儀為首,昭媛、昭容次之,如今崔氏還有了封號,便隻在皇後、淑妃、姚昭儀三人之下。
毓昭媛笑道:“今兒還當自己來早了,沒想到諸位妹妹倒比本宮來的還早些。”
旁人不見開口,殷淮溫婉一笑,端得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妾等隻不過想早些瞻仰皇後娘娘,同諸位娘娘的容顏罷了。”
毓昭媛麵上笑意淡了些。
平充華自詡是新秀第一人,卻不料,一個低微的采女也敢搶在自己前頭開口!美目含霜道:“殷采女誌向頗大呀,僅以區區采女身份,就能代表了我們十三位宮妃。”
殷淮沒有料到是同一波的人拆台,不由咬唇,一臉無辜:“妾、妾隻是一時情難自禁,還望平充華恕罪。”
宜容華也看不得她這模樣兒,跟某個賤人如出一轍。冷哼道:“你可是代表了十三禦妻呢,怎的隻跟平充華一人道歉?再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對著一個充華說恕罪,你的規矩是太監教的吧!”
“噗嗤--”卻是毓昭媛繃不住笑了,“你呀,伶牙俐齒的,可不要將諸位妹妹給嚇著了,她們可是頭一次見你,還不曾領教你的口無遮攔。”
柴淑儀笑著接了話口:“姐姐說笑了,都是往後要一道相處的姐妹兒,有什麼嚇不嚇的,再說宜妹妹所說還是挺對的。”
淑妃一身淺紫華服緩步走了進來。高高的墮馬髻上金簪耀眼,七尾鳳頭步搖隨著她的步子微微晃動,鳳口吐出的一串珍珠個個圓潤飽滿,散發著柔和光澤,做工精致繁複,幾乎要閃花了眾人的眼。
落後她一步的姚昭儀,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淑妃今日這一身的確存著給新秀下馬威的意思,可更重要的是用這七尾鳳狠狠打姚昭儀的臉。
淑妃到後約半柱香時間,浮生自內堂走出。
一襲大紅鳳袍耀眼奪目,東珠耳璫精致玲瓏,朝天髻上是八支鳳紋金長簪,正中一九鳳釵,做工精致得連鳳尾上的羽都根根清晰可見,鳳口銜了一水滴狀的紅寶石,稱得浮生的臉愈發白皙動人。
“妾等給皇後娘娘請安,祝皇後娘娘長樂未央!”淑妃領著眾妃給浮生請安。
浮生點頭,許嬤嬤高聲道:“新秀拜見皇後娘娘!”
公孫才人領了十二人給浮生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之後,浮生又說了些要為皇家綿延子嗣、同後宮姊妹好好相處,用心伺候皇上的話,便命蒹葭將給新秀的賞賜拿了出來。
五品的是上好的天水碧一匹,外加六根材質不同的玉簪,六品的是一匹宮綢同四根玳瑁簪子,七品是一匹綾和兩根銀簪,八品的少了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