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賢儀一貫走的是溫柔解語花的路線,到如今也不由有些飄飄然了,陛下是覺得淵兒太孤單了些,才叫這些王世子入宮陪伴,這樣的重視誰能比得上?
便是她自己平日裏也不禁帶出了幾分自得,賢妃看在眼裏隻覺得蠢人越來越多了,還是新進宮的人好玩。
淑妃心心念念的第一次探望時間到了,早早便到了養德宮,見臨川麵色紅潤,精神氣也很不錯,比之前看上去健康了許多,內心大石落下,對陛下竟有了幾分感激。
臨川知她擔心,拉著淑妃在榻邊坐下,自己貼著她的身子緩緩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小舅舅對我們很好,時不時給我們送些小玩意,都是以往不曾見過的,母妃你瞧,這是他編的蚱蜢,我卻沒想好給他什麼回禮。”
臨川起身從博古架上取了給淑妃看,淑妃再不喜歡浮生同易恪兩個,也不會在女兒麵前表現出來,接過蚱蜢看了兩眼,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道:“你既喜歡便收著,回禮隻挑你覺得合適的,回頭母妃叫人再送些東西過來。”
又問了幾個小姑娘的脾性,知道沒有喜歡挑事的,還是囑咐道:“平日一處玩也要留心,樂平性子被她娘養的,素來有些霸道,若是哪日犯到你麵前來,隻管同嬤嬤講,不許慣了她去。”
臨川笑著晃了晃她的手:“母妃,樂平哪裏就能欺負到我呢。”
淑妃對她說的這話很是不信,也不多說,隻道:“若叫母妃知道旁人欺了你去,便是太極宮,本宮也必去闖一闖!”
臨川被她這麼一說,眼圈都紅了,因她身子弱,淑妃向來把她當眼珠子一般疼,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她搬走這些日子,淑妃竟連一日好覺也沒睡成,脂粉也遮不住她眼底的青黑。
臨川依賴地窩在她懷中,淑妃摟著她,心裏那塊才暖了起來。
婉賢儀能從八品更衣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心思本就不簡單,如今脩淵同別的皇子比起來,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全占,此時不好好把握,還待何時?
一月唯二的一次見麵,就被她用來教育脩淵。
脩淵對她的話不甚明白,卻記住了要好好和李修良他們玩到一處,對易恪卻不能太親近。
集體居住後同自己母妃的頭一次見麵,都或多或少從長輩那裏聽到了一些如此這般的話,大人所想的事情永遠比孩童複雜很多。
易恪倒是不用同他們一般每日跟著夫子識字念書,每日自己溫書,李行珩興致來了倒還曾指點過他幾次。
閑時便到清寧宮陪著浮生,陪著兩個孩子玩耍,不時也同李修良他們一道。
對幾個女孩子倒是有意識的避讓,蓋因弋陽每回一見他便纏著,他不擅長麵對這般熱情的小姑娘,相較之下,還是更喜歡臨川那樣安安靜靜的性子,又因為臨川的身子,他凡事倒是會多照顧一些,一來二回,便也熟悉起來了。
浮生因了易恪,來養德宮的次數也不少,也替臨川將所寫的字帖、繡的帕子帶給淑妃,淑妃也因此對她緩和了態度,看在賢妃眼裏隻覺得可笑的緊,不過一些小恩小惠,淑妃倒好似以往的痛恨就此抵消,當真是可笑。
賢妃睨著地下跪著的嚴才人,眼底俱是玩味:“本宮可是整治過你好幾次,怎的嚴才人這般想不開,居然還向本宮投誠。”